徐璟和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因为田宓朝他扬起了手。

    半空中的那只小手骨肉匀停,柔若兰瓣,夕照之下削葱的指尖泛出莹润的粉色,在寻常男子眼中不仅毫无杀伤力,反会觉得被它打上两下是种情|趣。

    可徐璟和曾亲眼见过那只手捏碎瓷盏,弹砂伤人,猜想田宓若使出全力扇他耳光,破相应该不成问题。

    此刻他们的马车尚停在族学门口,宗祠护院近在咫尺,但徐璟和拉不下脸来呼救,只仓惶地护住头脸,决心等下再疼也绝不吭声。

    他做着最坏的打算,思绪电转间,连万一破相怎么去黑市淘换人|皮|面具补救都想到了,唯独没想过要先发制人。

    田宓看着他抱头任打的怂相,手举了半晌,终还是放下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啊?跟个熊孩子置什么气?

    她是来帮徐璟和成材的,不是来体罚他的,遇事这么不冷静,怎么可能把他教育好?

    徐璟和等了一会儿,见预想中的毁他漂漂拳始终没有落下,狐疑地露出一只眼,看到田宓跪坐蹙眉端详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听到他说“坐爷腿上”时的怒意,绷紧的身躯方稍稍放松。

    “你今天是怎么了?”田宓等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才开腔询问。

    她刚才冲动,是听徐璟和又开始胡噙,两世为人,她最厌恶男人什么本事没有,只会嘴上占女人便宜,因而两次差点痛扁徐璟和。

    但经过短时间的相处,她已然发现徐璟和跟谁都嘴欠,且无论他在外面花楼怎么放浪,却从未对她出言戏辱,所以刚刚的反常一定事出有因。

    徐璟和只臭着脸硬邦邦地“呿”了一声,一如往常的不肯说实话。

    其实晌午徐璟宜让他去陪田宓用午茶时,他就觉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干嘛将他俩往一处凑?

    他要喜欢田宓倒也罢了,偏生他成天琢磨着怎么退婚,没得让她以为自己多待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