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态着实让年甜恬担忧的紧,这会子也不放心让小孩儿自个儿干什么了,便亲自给景顾勒换了衣裤,梳了头,又给景顾勒喂了几口点心和粥,这才有功夫去收拾了自个儿。

    旗装换了素白,头上亦是一根华丽的簪钗也不点缀,只戴了一小簇白绢花罢了,面上只稍稍扑了宫粉,连眉毛也不描一下。

    平日里她穿鲜丽华贵的料子和花色穿惯了,如今忽得通身素净,倒也一丝丝不显寡淡,反倒是更俏丽了几分,尽显得她那张脸格外的不俗了。

    年甜恬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个儿,倒也着实没什么心思打扮的。

    她如今肚子不小,但凡睡不足或是旁的不如意了,身子便不爽利着,年甜恬只觉得自个儿身子都沉重的紧,极想再好好的睡一会子。

    可如今这般情况到底不成,隆科多大人已经很照顾着了,若是再不知好歹那可就是丢四爷的脸了,便是难受也得撑着。

    幸而她之前也叫珍珠准备了护膝什么的,这会子且都用上了,一会儿便也不那么难挨,即便这会子来不及坐下来细嚼慢咽的用膳了,年甜恬也尽量让自个儿吃的舒服些,这般一会子才有力气撑下去。

    且都收拾好了,年甜恬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着像是失了魂儿似的景顾勒,慢慢的上了马车,心中着实不安稳着。

    如今倒也不至于担心四爷,想着隆科多大人都能叫她天亮前来了,四爷定然已经掌控了局面,只是担心着自个儿,担心着肚里的孩子罢了。

    直至大殓前她都得跪着,唯用膳或是如厕才方可稍稍起身活动些个,她只怕身子撑不住全程,四爷万一不好给她开了什么特例,她便只能靠自个儿了。

    且这般担心着,倒也很快入了宫,年甜恬这才刚下了马车,只觉得额头一凉,抬头再看,竟是这时候飘起了雪了。

    年甜恬瞧着这不算小的雪花,心中着实不住的发沉,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她原就担心着自个儿的身子呢,跪着已然极难挨了,如今又要迎着雪跪,她怕是更不成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强撑着些,年甜恬看了看还肿着眼睛的景顾勒,看了看自个儿的肚子,为了孩子,便也生出些勇气来,且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因着她,让四爷为难了去。

    年甜恬跟着领路的宫女一路慢慢走着,许是因着四爷的缘故,这宫女且对她客气着,怕她冷着,还特特的给备了个手炉,一路上不住的搭着话。

    “淳主子早膳可用了?您若是未来得及用,一会子奴才送您到了乾清宫前,再跑一趟给您端来碗热粥和饽饽来,垫子也给您换了厚厚的,这般您也好受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