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辞忍下笑意:“莫非你以为我来鬼冢找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裴渡最初的认知里,谢小姐之所以来这里找他,是为了解除那一纸婚约。

    在学宫里,他们二人之间的正面接触少得可怜,关系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谢小姐能来鬼域拉他一把,让他不至于在无名小卒手中屈辱死去,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后来她说起疗伤,也偶尔提起谢家,裴渡从来都只是安静地听,当她一时间来了兴致,不敢心存任何奢求。

    连一并生活这么多年的“家人”都能轻而易举将他抛弃,于谢小姐而言,更是没有把他这个累赘带在身边的理由。

    以他如今的情况,任何希望都是奢望。

    可谢小姐她方才说……

    真是个木头脑袋。

    谢镜辞只想徒手掰开他的后脑勺,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愿去吗?”

    她心里早就化身大力水手金刚,郁闷地疯狂咆哮,面上却是忧伤惆怅的模样,语调悠长,可谓做作至极:“好可惜,如果你能同我回家,我一定会很开心。昨夜我还在满心欢喜地想,应该如何向你介绍我爹和我娘,带着你去吃哪些我最爱的点心——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谢镜辞说得上头,眼看裴渡微张了口却不知如何辩解,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继续道:“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我没有伤心,只是觉得……有一点点难过而已。一切都怪我,是我不够好,没能让裴公子信服。”

    啊。

    绿茶,好香,真香,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