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闪着冰冷光泽的路灯下,纤细的背影朝着北方,萧瑟而冰凉:“当年告诉我离萧然远一点的时候,我就该清醒点。”

    她的声音带着少许的低哑,却没有丝毫哭声,但那种压抑得几乎沉郁的声音,让人只觉得冰峰从耳边削过。

    “我常常想,如果当时没有进箫氏,没有接近萧然,如今应该还是会坐在书桌前喝上一壶茶,慢慢悠闲地和我聊天,偶尔拿起过去的相集,说说以前我小时候的故事。”

    她的声音很轻,漂在空气里,一下子就随风掩去,可是寂静的墓地里,似乎平白多了几分空洞。

    “当时站得那么高,风几乎将把的衣服吹起来了,我站在楼下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睁。不知道,当时我多想站在楼上的是我,那样就不会听到那么多人讥笑是不得善终,也不用一遍遍地想起,这一切的元凶统统是我!”

    一滴湿润落到土地里,转眼消失。

    她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手指慢慢地抚摸着那一块石碑,就像是魂魄都突然没有了一样,整个人都成了雕刻。

    “我没有父母,从小是拉扯长大,我那时每晚每晚地想,是不是恨毒了我,才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

    回答她的,是一片森冷。

    墓地里的风带着一股特有的潮湿阴冷。

    冬天的夜里更显出几分诡谲。

    她闭着双眼,慢慢地亲上石碑:“外公,我回来了。放心,对动过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金色的冷光一闪而逝,漆黑的双眸直直地落在手下的那一块石碑上。

    良久,一声叹息。

    她终究是放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