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假,在这里呆一晚,然后再回家,他一直都这样。

    父亲老了,不能把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了,甘索和父亲喝喝酒,下下棋。他还给父亲按摩,半夜去干父亲未来几天要干的农活。虽然只有一小片地,只够他们自己吃,但也够了!老农民总不放心自己的土地,要亲手抚摸泥土才行。

    甘索放完月假回巴城的那个下午,会带着爱玛和安妮到这间老屋来,每个月如此,从不间断。过节了,全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安妮会调皮的揪爷爷的胡子,让爷爷含着泪还疼爱的不行。

    一想到这些事情,他想哭,满脸的泪水在雪伽变成红色。

    坐在守灵台前,拿着兄弟给他准备的酒壶开始喝酒,爱玛喜欢在他喝酒的时候尝一口,常常一边吐舌头一边说辣。这些温馨的场面,这些曾经让他干劲十足,热爱生活的场面,此时让他不停的往自己的嘴巴里灌酒,直到他喝醉了,还目视着眼前的墓碑。

    摇曳的灵灯,在甘索模糊的眼像是闪动的太阳。

    还有一个酒壶,他已经醉了,喝不下了,但是想喝。不是说喝醉酒什么都感觉不到,不会难受了吗?为什么我心里还像是噎着什么东西?

    爱玛的墓前摆着自己的军衔,在爱玛死去的那一天,他把自己的军装脱了。

    他努力变强,努力守护别人,到头来,却没有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她。到头来,和爱玛相识的十三年,他唯一感觉到无悔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凶过爱玛。但是……这又好悲哀,还没认真的一起经历年轻,她离开了。

    “好了!下一个,你是爱玛?”

    “嗯嗯!”

    “生辰隐曜1983年4月25号,今年二十岁?身份卡拿出来看了一下?”

    ……

    还记得第一次,他站在山村庄园的喷泉边,喊出了这个名字。

    最后,他困了,甘索躺进黑色的棺木,神志模糊的拉了木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