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未允,心头却七上八下,无心处理政事。一番焦灼后,去往坤宁宫。

    皇后正伏案作画,一幅“金寿翡韵”已近完成,正在提最后两句小字——心素如简,人淡如菊。

    “不错,一抹清香菊花开!”皇上望着画作,幽幽叹道。

    皇后察觉,忙敛襟行礼,叱责了侍女怎未通报,然后搀皇上坐下。

    侍女忙端上皇上最爱喝的雨前龙井。

    皇上静静品茶,半天未说一句话。

    皇后隐隐感觉他有心事,轻声问道:“陛下,琰儿有何消息?”

    皇上微骤的眉头不禁深拧,但转瞬即逝:“办差算认真,只……听说受了小伤……无大碍,皇后放心!”

    “难免受伤,锻炼锻炼挺好,陛下莫太挂怀。”皇后手指微动,脸却掬起春风般的笑靥。

    说着,将案盘上的葡萄,剥好一粒塞与皇上口中,他咀嚼着,欲吐籽皮,皇后恰是时候地伸手接上。

    “当年,皇上还是皇子,哪次私访暗查不受伤、犯难。要不是那会儿多受磨难,今儿怎能坚韧英武!琰儿虽不及您万一,但为陛下分忧担难是分内事,亦是为人子的福气。”皇后云淡风轻道。

    一番话,令皇上激荡胸中的阴郁,悄无声息褪却许多,“皇后但捡好听的宽朕心,心中不得怎么埋怨朕派他苦差呢!”

    皇后故作生气,委屈道:“陛下这样说,着实冤枉臣妾。臣妾先是大新皇后,才是琰儿母后,定事事君为先,夫在前。儿是臣妾的子,更是皇上的子,大新的臣,理应天下先,皇上先。莫说皇子,就普通百姓,儿替父分担、替父就义,都理所应当,何况受伤。琰儿若不能理解陛下栽培历练之意,才愧对他父皇用心良苦!”

    皇上听得心花怒放,眉角尽舒:“朕才说一句,皇后就十句、百句等着,要不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人无节,女子却有情义!”皇后的声音柔得能挤出水,纵是回顶之言,听起来却舒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