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庄成。”

    卦天师果然认识我,他也不对我现在使用的少年形态评头论足,只是发出一声笑,然后说:“首先,我不是银月的伙伴,也没有打算站在命浊那边,掳走你的女孩。”

    “你和命浊不是一道的?”我问。

    “不是。”

    卦天师并没有摆出超然高人的架子,而是像传道授业的老师一样耐心解释:“在很多基层的猎魔人看来,我和命浊都是超凡主义,所以我们应该是一起的。但是,所谓的‘超凡主义’、‘治世主义’……都不过是从法正那里先开始的话术罢了。

    “我和命浊的根本思想是不一样的,只是被法正简单粗暴地划分成了同类而已。实际上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深度绑定的利益关系。”

    我就先当真的听,然后问:“那么……你的目的是?”

    “我这次造访月隐山,是为三件事情。”他心平气和地说,“第一,我要来带走我这个傻得可爱的徒弟。”

    说着,他展开一边翅膀,像是招手一样轻轻扇动。冬车便从我的身边消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我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冬车是人家的徒弟,论及关系远近,比起我,肯定是与卦天师之间更近。现在这就相当于是家长过来接人了。

    虽说冬车自己可能不会那么乐意就是了。为了能够在治世主义阵营更好地立足,他好像不是很想让别人总是把自己和师父扯到一起去。只是另一方面,他似乎对于卦天师也是有着不小的尊敬。即使已经投奔治世主义,他都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卦天师的坏话。

    无论好坏,反正他现在都是发表不出什么意见来的。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自我意识仿佛变得更加淡薄了,像是睁开眼睛睡着了一样,身体边缘仿佛绒毛般的光辉变得愈发深入,面孔亦是逐渐浮现出了尸体一样的青白色。

    “我要向你感谢,是你救了冬车。”卦天师先是对我点头。

    “我可没有救下来他。现在的他是死亡状态。”我说。

    卦天师像是听到了幽默的话,发出了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