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都学派,古希腊第一支哲学学派,试着将精神世界从虚无缥缈的希腊神明上抽离,却发现了无法依托的事物,仿佛未知的自然事物挣脱了束缚,暗中张扬起了爪牙。

    学派中第一位贤人泰勒斯在纸莎草卷轴中猛然惊悟,整夜沉默着观察星空,时时警惕着星体运行轨迹和相对位置的变化。

    随后阿那克西曼德从呢喃低语的睡梦里,声称泰勒斯说的“水”并不是世界的本源。他在梦里兆见了某种混沌不定的无限制者,沉眠于淤泥满布的深渊海底,预示着一切创生和毁灭。

    直到阿那克西米尼,则埋藏好学派中刻满恐怖语言的陶板。为了避免陷入恐慌,他竭尽全力地、拼了命地用能见到的例子支持自己的理论,保护着稳定物质世界的基础。

    继承这一切的毕达哥拉斯,则在米利都学派的基础上,加进了自己数的理论,认为通过对数字的理解,已经解析了这个世界。

    在他的世界观里,毕达哥拉斯进一步地称无限相当于黑暗,而有限相当于火和光明。他骄傲地将这些用于排列计数的有限数字被称为“界石”,已经保卫了物质世界的稳定。

    无限代表着黑暗,毕达哥拉斯和米利都人一样,认为存在着许多世界,但从他的数学观来看,他不认为有无限多的世界——至少无限多世界的数量,就在有理数的“可知”的尽头。

    显然这种观念来自米利都学派对天空和星辰的观察——但是“无理数”的发现则打破了他对于“界石”的信心。

    这还涉及到一桩早期数学丑闻,传说当时有一个学派成员,因为泄露了秘密而被他沉入大海淹死。

    毕达哥拉斯眼中的“无理数”就代表着世界的不可知,就像永远算不出无理数的最后一位。它象征着无限可能里最恐怖的那一种,也代表了最黑暗的宇宙尽头。这些越过“界石”的存在看似简短,却潜藏着终极的种子,将他的努力撕得粉碎,也把世界推向泰勒斯预言中的……

    混乱意识就像深渊中的流沙,江闻却感觉房间里有一丝丝明亮的烛光,恰好照醒了他混沌的思维。

    那道光温柔、和煦、温暖,就像是初升的一缕朝阳晨曦。

    他睁开一丝眼睛,发现凝蝶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抱头蹲防着毫无意识,衣服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江闻怕她吓晕过去,却发现凝蝶的呼吸声悠远绵长,竟然陷入了深层的吐纳之中。

    “竟然是我教给她的《九阳假经》观想出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