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去的时候涌现的那种沉重感,令她错觉,她将永远无法再醒过来。

    事实上黄清若还是醒过来了,她恍恍惚惚听到管乐的敲门声和叫喊声。

    醒来的一瞬意识到并非幻听,真的是管乐在敲门和叫喊,过度困顿疲倦的黄清若一点没想应门,她蜷缩起酸痛不已的身体,拉被子裹住自己。

    她奇怪为什么自己累成这样?奇怪为什么身体酸痛得好像不属于自己?奇怪为什么她没穿衣服大片的皮肤暴露在被子外面?奇怪为什么特别冷?奇怪她的被子为什么变了样?奇怪她的房间同样变了样?奇怪,管乐敲她的房门,却为什么喊的是梁京白的名字……?

    ——这些奇怪,在梁京白穿行过她的视野范围内时,统统停滞住。

    经由短暂的愣怔,夜里她对梁京白的所作所为回笼黄清若的脑海。

    她感觉冷是因为梁京白走去打开房间里的所有窗户了,外面的冷空气涌入、流通,而梁京白又没有体贴地帮她盖被子,她不冷才怪。

    此时此刻的梁京白似乎恢复成日常的模样,已经穿好一套干净的新睡衣,又裹上一件长款的睡袍。他对黄清若的存在视若空气,只在途经丢在地上的黄清若的衣物时,他踢了两脚,踢到角落里,然后径直走去应门。

    记起外面是管乐,黄清若下意识要爬起来藏身。可动作的幅度稍微大点,牵动起的各种感觉令她冒一身冷汗又给缩回床上,能做的只剩下意识间将被子盖过脑袋。

    不过黄清若很快记起,以梁京白房间的布局,站在门口的人看不到他的床。所以她就这样继续待在床上是安全的。

    这也是梁京白能就这么去应门的原因吧……

    梁京白打开门。

    管乐抱歉地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梁京白撇开脸轻轻咳了两声,再看回她:“没有。”

    他的嗓音沙沙的,带一丝沉哑,管乐瞧着他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顿时关切:“你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