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短,颜辞用树枝拨了拨没烧到的纸钱,火舌瞬间将纸钱吞噬,弱下去的火瞬间大盛。他静静地听完了故事,顾桥还沉浸在过往,等他心情平静后颜辞才问出心中早就想问的问题。

    “那我呢?我父亲是谁?”

    眼睑微垂,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顾桥往火里添了些纸钱,“你是小、飞星十六岁的时候怀上的。你确确实实是我和飞星的孩子。”

    山风呼呼作响,火苗颤抖不已,颜辞歪了歪头,“可是,母亲不是南国的皇后吗?”

    顾桥很想伸手摸摸颜辞的头,却又觉得会吓到他,听到他的问题手不自觉的握紧,“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我刚才说过我在边关待过一段时间吗?太傅府就在隔壁,我和飞星自小一起长大,她十六岁的时候和我举办过一次昏礼。”【注1】

    “不过北国来犯,南国又没有真正有能力的,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狗官贪官,我们的昏礼还是被取消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顾桥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诗的悲凉。

    他路过城池进去采买药材的时候沿街看到了很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问药堂的伙计,伙计也是连连摇头叹气。

    “公子有所不知,最近天公发怒,又是水灾又是雪,咱们平头小老百姓的收成哪里能好?现下又要打仗,官府的税又重,跟闹饥荒似的。这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他们无依无靠,离开生养着他们的地方,现下已经成了逃荒的流民,也是可怜哟!”

    在京城里最不起眼的一身普通粗布麻衣现下却是人群中穿着最好的那个。顾桥路过时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