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视线从画上移开,垂了眸,不知在想什么。

    一对目光从上方直直落在他身上,崔洵察觉,皱着眉对上,竟是他父亲,满目的不可思议直白地抛来,不加掩饰,又或是难以掩藏。

    崔毅总算是知道了,为何方才初见妙妙之时,似见故人了。

    她与画上之人,六分相似。

    看了眼崔洵,又看看他怀中之人。

    何谓天命,他今日也算受教了。

    当今圣上草寇出身,当年登大宝全凭自己豁出去不要命,可登上帝位之后又犯了难。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世家旁枝错节,竟将这皇权架了个空,弄的这皇帝名不副实。直到这些年陈临牧敕封太子,君权才有所收回。

    可纵是如此,也改不了本质。

    他带着几分痞气欲念的目光自画卷上收回,也是酒喝过了头,竟也全然不顾在场的还有待字闺中的贵女,放肆一笑:“若非当年在城墙之下她被乱箭刺死了,入朕后宫倒也不失……”

    “父皇,儿臣听闻两江总督特为此次秋猎进贡宝弓。”

    话被打断,无异于当众被太子拂了面子,皇帝的脸面一时阴沉下来,却也冷静下来。

    他冷着脸摆手,让人献上宝弓。

    此后宴席上又恢复了起初的欢愉。

    到崔府之时,已是亥时。

    崔府里里外外均亮着,崔洵跳下马车,又抱下了妙妙。紫园的丫头们瞧见了,心里都喜:公子与娘子又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