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观察了一会儿,趁着小梅散开捡柴的功夫突然开口问竹哥儿,“你还好吗?”

    竹哥拾柴的动作一僵,粗嘎的嗓音挤出个两个字,“没事。”

    孟晚抿了下唇,低声说了句,“那下次呢?”

    他退开竹哥儿身边,背对着他说:“命只有一条,若是每次都默默忍受,早晚会……”

    剩下的话他没再继续说,这会儿嫁了人的哥儿回家,娘家不会收留,孤身一人会被人欺辱至死。如何都是个死路,还不如自己立起来发回狠。

    但这话他不能说,他与竹哥儿的交情还不至于如此推心置腹,若是对方告诉了别人,出了什么差池,他便成了罪人。

    蛇沟前面的高山日头照的好,干柴也比这边粗壮,汉子们都拿着镰刀去那上面砍柴,扎成捆用担子往山下担。

    小梅看着人家成捆的干柴羡慕,“冬日不多备柴恨不得冷死个人,大哥和田旺这几天出去做工,没时间砍柴,不然明天咱们也去前头那座山上吧?”

    竹哥儿不知怎地看了孟晚一眼,孟晚没发觉,他仰头眺望,见那座山上密密麻麻的细柴也很心动,往年常金花背点柴只烧她那屋的灶,如今两边都烧,每日白天还要做豆腐,柴火下得快,宋亭舟在外读书总是来去匆匆,他家也没个汉子上山砍柴。

    不然明日他也拿着镰刀去前头山上试试?

    三人各拾了一篓子柴火背回去,到田家门口刚好碰见准备外出的兄弟俩,田旺高高瘦瘦的,和小梅一样长了张笑脸,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

    田兴比弟弟矮些,宽鼻阔嘴,长相憨厚,他贴心的接过竹哥儿的筐篓自己提着,还笑着招呼孟晚,“晚哥儿,有空来家里玩啊。”

    “冬日闲了就去。”孟晚客气了两句。

    竹哥儿看了孟晚一眼,没跟着田兴的话说,田兴转身笑意一收,似乎有些不悦,两口子一前一后的进了院。

    宋家门口的豆腐摊收了,常金花坐在门槛上纳鞋底,见孟晚背的一背篓柴笑了,“你拾的这点柴刚好晚上烧炕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