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些微摇头,“这种事情太多了,当时我一度以为,他跟我一样,是家里人砸锅卖铁,供养出来的大学生。”

    再往后,施然似乎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因为再说,就会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单渊,那个只出现在她生命里不到一年,却带来了一生沉痛的男人。

    宋苒始终安静地听,不去打扰那份情绪,也不会过多表露自己态度,但只静默半晌,就明显感觉到对方眼眶透出几分湿润潮湿的气息,声音也突然夹带了厚重的鼻音。

    她收敛眸色,转移了视线去别处。

    而施然趁机抹了抹眼角,平复下心绪之后浅浅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我得陪伯父伯母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宋小姐你要是嫌外面吵闹,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跟外面的服务生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嗯。”她淡淡嗯一声,眸色变得柔和,看人脚步迈出去之后,又突然收了回来,侧眸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施小姐。”

    她抬眸,不轻不重地问。

    施然浅浅勾了勾唇,想了想还是解释,“单饶在国外经历的这一切,就连家里两位老人家至今都不清楚,其实我跟宋小姐说这些,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多话。”顿了顿,她又笑了,“我看得出来他对宋小姐您的心思,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其实我很高兴,为他高兴,别看他有时候痞里痞气的,其实真正的内心话,都埋在心底里。所以不论宋小姐您是什么态度,我总希望有机会,能让你多了解他几分。”

    话说完,她也不等宋苒再表态,些微一颔首,就抬脚朝着入口方向跨了出去。

    留下宋苒,垂眸盯着手里已经凉掉大半的茶水,目光渐渐变得暗沉。

    她最多只愿意承认,她是欣赏单饶的。

    因为她欣赏所有像他这样,依靠自己个人的努力而去奋斗的有为青年。相较之下,那种出生之后就以人生际遇不公为借口,妄图想通过结交上流而寻找捷径的人来说,单饶这样的灵魂要显得正直纯粹许多。

    这么一想,他和尚睿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差别。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宋苒,心情并不算好,她神色恹恹,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视线在这休息室的包间里左右转圜一圈,随即起身,抬脚往门外去。

    宋苒刚刚出了休息室,那人急匆匆的脚步就从另一边赶来,他垂眸瞧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服务生,问:“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