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额,“表哥既然知道他不是大表姐亲生的,还惯得他给我讲什么‘阮舅舅说他做什么都可以’?”昨天这句话可把她气得不轻,简直就像是她这个做姨母的苛刻了方子俊一样!

    秋染笑:“公子说反正方小公子没有阮家血脉,算起来跟公子也好,跟郡主也罢,都没什么关系——他是好是坏,咱们家何苦去操那个心?”

    我就说表哥初次照面时的温柔体贴靠不住,果然,他哪里是宠爱方子俊,根本就是没把他当自家人,说一句场面话而已!

    “听你方才所说,方农燕竟有些宠妾灭妻的意思?不然怎么阮大表姐这个嫡母竟也管教不了那方子俊?”秋曳澜思忖了片刻,问,“从前他们在禾州,知道了也是鞭长莫及。如今既然回到京里,不能就这么看着阮大表姐受委屈吧?”

    “您说的是,不过现在方姑爷也晓得他能够回京都是咱们公子给他活动的,想来以后也不会再迁怒大小姐了。”秋染道。秋曳澜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她放心,周妈妈可放心不了——秋染走后,周妈妈就有些心烦意乱的道:“郡主,没想到方姑爷是那样的人!竟因为老将军的事情迁怒表小姐!也不想想当初要没老将军抬举,他能有那几年风光?何况进士又怎么了?朝里无人、与上司不投缘、政绩太差……因为种种缘故一做十几年穷乡僻壤县令的人还少吗?凭什么怪表小姐……表小姐这些年也不晓得受了多少委屈,唉……想当初阮家大夫人在时,表小姐多么娇生惯养的人……”

    她絮絮叨叨的念了半晌,秋曳澜还耐心听着,苏合都有些吃不消了,扯了把周妈妈的袖子:“如今表小姐回来了,有表公子和咱们郡主在,她的姑爷再敢欺负她,还怕没人替表小姐出头吗?”

    咱们伺候的这位郡主杀完人都不带脸红心慌的,自家王爷伯父王妃伯母都奈何不了她——区区一个平调回京的七品芝麻官表姐夫,你还怕他能兴风作浪?!

    秋曳澜听出苏合话里的意思,嗤笑了一声:“我看这事我未必有机会插手。没听秋染说吗?阮大表姐那夫婿已经知道他们夫妇能回京的缘故了,他要是还在乎他的前程,以后敢不伺候好阮大表姐?”

    周妈妈想想也是,这才释然。

    只是她跟苏合都不知道秋曳澜还有没说出来的话:“表哥既然让秋染转达了没把方子俊当自己人看的话,显然对于方农燕父子没什么好感。然而阮大表姐目前属于方家人,若那父子不好,她也容易受到牵累——表哥真的仅仅只拿前程逼着方农燕跟阮大表姐重归于好?呵呵,当初我跟杨家那三位小姐掐架大占上风,表哥都还想给那三位再补几刀……何况很有可能是他亲姐姐的阮大表姐?”“方农燕悲剧了。”秋曳澜心下了然,“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个悲剧法?”

    不过大约是因为阮清岩正在养伤的缘故,接下来几日一直风平浪静,没听说方家出什么事。

    秋曳澜也不急,那方农燕只要没傻了,才靠着小舅子帮忙调回京,不可能不对发妻好一点。这样的话,晚几日再给他算账也没什么。

    日子转眼就到了秋宏之的婚期。

    这时候秋曳澜的脚伤虽然还没完全痊愈,但在院子里走走也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