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弟们为朝中利益争的死去活来之际,江天驰却已经直指江家起家的基业!

    江崖霜绝不认为这样既有野心又有眼光的父亲,会是一时冲动到不顾大局的人——镇北军中也容不下这样脑残的统帅!

    那么江天驰俨然脑残般的坚持回京,除了根本就是在坑北胡外,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前几日祖父被气昏,我跟八哥私下商议,趁机坑了大房和三房一把,未想父子竟是想到一起去了……父亲竟也给北胡设了个圈套!”江崖霜心下微哂,抬头道:“小婶婆若是不放心,不如一会亲自去问问祖父?”

    ……欧老夫人拜访完秦国公后,果然没有再骂江天驰,但也没有派人去探望他,权当没揍过这个侄子一样。

    陶老夫人知道这些经过后,颇为哭笑不得,派胡妈妈去安慰江天驰:“你们婶母就这脾气,多少年了也不改,你多担待些!她也是为你好!”

    正让儿子们伺候着给脸上敷药的江天驰倒也没有跟婶母计较的意思,谢过继母的关心,转头绝口不提——其他人当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由于他被欧老夫人打了脸,这地方受了伤可不好出现在人前,所以原本决定次日就出殡,又拖了两天,待他面容看不出异样了,这才正式开始——这一天格外的隆重,秦国公亲自送行,太后携皇帝、皇后亲至济北侯府上香,整个京城都为这次丧仪所惊动!

    长达十数里的送葬队伍,囊括了整个朝堂与大半个宗室。簇拥着沉重的棺椁,缓缓移向城郊——经过江家上下的磋商,还是决定向夔县男瞒下济北侯身死的消息,这样济北侯暂时就不能归葬故土,只能先葬在京畿,等日后夔县男也去了,再让六房扶灵还乡。

    这对于参与送葬的达官贵人们来说可就惨了,本来济北侯的灵柩若是要送回夔县,那按照规矩他们送到城外十里长亭就成——那是人来人往的送行处,一路都是修缮齐整的官道,太好走了,完全不费事!

    但现在呢?为了表示对江家的重视,得陪着一路送到山上选好的临时墓地去!

    年轻力壮的也还罢了,像薛畅这年纪,到山下仰望了下蜿蜒崎岖的山道就想骂人了——老子现在要还能爬上这种山,还用得着把指望押在秋静澜身上?肯定是全心全意等亲孙子痊愈好不好!

    好在秦国公还没老糊涂,真叫薛畅这种一把年纪又干了一辈子文官的臣子一起上山,不定这山上又要多挖几口穴呢?

    所以自己让人扶上山前,特意叮嘱薛畅等年纪大了、腿脚实在不灵便的人留在山下。等江家葬完济北侯,下山后再一起回京吃最后一顿丧席。

    “薛相!”薛畅在山下临时搭建的亭中待了会,觉得人多气闷,就起身到旁边的林中散会步,谁想才到僻静处,却听身后有人招呼,“镇北大将军为一己之私,不顾大局坚持回京,秦国公虽则初闻震怒,之后却若无其事……薛相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