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绛站在偌大的广场上,对距离毫无把握的她也不知道这个广场有多大,但是容纳数千人,已经是绰绰有余。

    镇民脸上都洋溢着夸张无比的笑容,无论男女,目光灼灼地盯着篝火上面挂着的锅,带着兴奋,丝毫没有玩家队伍里弥漫着的凝重氛围。

    她看着这些仿佛磕了的镇民,心底恍惚。

    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已经不认为食用婴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了,就像是吃饭喝水,自然得就像是他们天性如此。

    “瘟疫”。

    催生了狂热的邪教信徒。

    火光疯狂地摇曳着,疫医的影子落在她身上,颀长的身材遮蔽了光线,他显然没有将视线放在那群癫狂之人身上的意思,只是低头望着她,漆黑的兜帽下伸出的鸟喙看起来越发锐利森冷,仿佛要将人的颅骨啄穿。

    她恍惚地望着。

    谁能说自己所处的时代,不会存在这样的“瘟疫”呢?当所有人都觉得某件事理所当然的时候,都认同这是为了种族延续生存而做出的必要牺牲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定义对错呢?

    一件事正确与否,判断的依据和价值又是什么呢?

    法律,还是道德?

    她看着他,看了许久,笑起来。

    重绛实在不是一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想不太明白的事情就不去硬想了。或许是自己阅历不过,或许是自己道行不深,又或者,她还没有站在那样一个高度,能够仔细的审视批判这个时代。

    她尚且是时代中的一份子,而有句话说的很好:当局者迷。

    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是否愚昧,是否具有时代局限性,但就当前而言,她的认知告诉她,用这样阴损的办法来延长自己容颜时效的做法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