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爷!这是豆芽菜不?”钱串儿忘了刚才头上挨打的疼,又凑到全福身边,故意大声地问了一句。

      “嗯嗯!”全福依旧忙于对付口中美味,只挪得出半点片刻来,应了钱串儿一声。

      好呀!还真是豆芽!钱串儿心中骤然一喜,要得就是这个。

      听过全福的话,钱串儿立即抽身走去窗口,将隔扇打开,一股寒气猛地袭了进来,钱串儿受冷,身子禁不住向回缩了缩,却是不得已,硬起头皮将脸伸出窗外,对着楼下,守在外头的全家家丁叫道:“来呀!上来几个!”

      书玉冷眼看去,哼一声便道:“这是何意?”

      “你们几个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看全家是什么样人家?我们全爷是什么样人物?!县里父母官,黎大人乃我们全老爷挚友,要好的得!你们几个肖小胆子倒大!耍诈就耍到我们全家头上来了?!”钱串几句话喊得声嘶力竭,本来就瘦得没有二两肉,又因饿到现在也没得一口吃上,更是力气全无,因此喊过之后,便逼出一身的冷汗来。

      不过这场戏乃是他今日所来之重头戏,他就挣出命去,也不得不卖力演到完美。

      “这位爷烦请您说话且客气点!”刘妈妈不知何时也上楼来,听见钱串儿这般无理指责,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书玉在前,自己便先开起口来。

      酒儿立刻帮腔:“就是!你这说得什么话?丢块砖瓦儿也要个下落,得不个风儿就雨儿。万物也坐要个实!我们什么时候欺你诈你了?!”

      书玉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二人收口,冷静如寻常般开口道:“这位爷说得,小女子全不明白。若说欺诈,我东恩馆里,是从来没有这两个字的。如今倒叫人这样污蔑,小女子实在不服。还请这位爷打点一二!”

      “还说没有欺诈?好,今儿我就多费些口水力气,给你们丢几句明话,也省得说我们全家仗势欺人!”钱串儿因演到真处,激动得脸也红了,眼珠子也突出来了,口水末子更是飞得到处都是,还好书玉们离得远,不曾染幸,可坐在他前面的全福就遭了殃,估计已是一头一脸的小数点了。

      可说来也怪,全福无知无觉似的,,任自己面前吵翻了天,并不理会,却还在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对付口中菜料。

      “你们看这碗里是什么?”钱串凶神恶煞,指着那只油红地五彩描金婴戏图大碗,问书玉道。

      “豆芽菜!全爷点了,我也上了,如何欺诈?”书玉身板挺得笔直,眼神犀利望向钱串儿,答得飞快。

      “正是欺诈!什么样的豆芽菜要花上五十两?金子做得吗?你们几个自己有眼也不看看,这不是普通豆芽是什么?要骗人也不捡个老实没本事的,全爷是你们几个惹得起的吗不跳字。钱串儿将关键台词喊了出来,瞬间口水飞去大片,将全福的头发也打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