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高易雸除了觉得母亲有些过火,自己并无一处对不起书玉,自己此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他爱书玉,他只要她,他的想法依旧与几个月前一样没变,他觉得自己与书玉之间并无障碍,只要她肯,他可以立刻抛弃家族,随她而去。

      可惜的是,她并不愿意。甚至连话也不肯多跟自己说上一句。为什么?!

      因为两家的恩怨?又或是。。。

      颜予轩的身影浮现出来,高易雸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本来松松垂在身边的一双手,也于瞬间捏得紧紧,几日前对方对自己说过的话,又复响起在耳边。

      你不就是趁我不在时,看顾了她几回吗?这又有何难?!

      要争,咱们就光明正大,痛痛快快地争个输赢!高易雸发下狠心来,前面早已说过,此时他最最得心应手的,就是等待,和耐心。他绝不会就此轻轻放手,叫书玉跟颜予轩而去。

      书玉此时最需要什么?高易雸心知肚明,如今他也是官场中人,回来过年时,更跟在父亲身边多日有余,他本就不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易雸几步退回,翻身上马,扬手命车马过去。一时的忍让,正是为了日后的进取,这个道理,高易雸十分清楚。

      书玉的车缓缓从他马首前驶过,车窗上的帘子尚不及放下,他一眼就看到,佳人临窗,掩面拭泪。见此情景,高易雸的心立即狂跳起来,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有自己,一定还有自己!

      一路无语,书玉来到小园,从刚才见到高易雸那刻开始,她如同失声了一般,无一丝声气音息,面上更失了血sè,惨白夹灰,十分难看。

      刘妈妈和酒儿也跟着担心了一路,心里只恨那个姓高的瘟神。不知怎的,小姐见他一回,便要生病一回,想是命中孽缘,潘高两家,偏就相生相克,小姐与那公子,偏就相爱相杀。

      书玉及进到房内便吩咐安歇,再无多话。酒儿和刘妈妈心里担忧,几回要开口来劝,又不知从何说起,且书玉只是摆手,意思不必多言。

      一晚无语,次日一早大家便起身,预备回去。酒儿和刘妈妈悬了一夜的心,见书玉安然无恙地从chuáng上起来梳洗,方才安下心来。

      书玉看见四只黑眼圈,心里感动不已,知道必是为自己所害,因此反开口安慰这二人道:“酒儿,妈妈,我没事。人说事不过三,我潘门之后,哪有那样jiāo柔?就算惯了要生病,抗也抗出耐力来了!我睡得很好,你们放心,倒是你二人,我看一会路上,必是要打可瞌睡了!”

      酒儿和刘妈妈听见这话,心里松快许多,酒儿便也玩笑道:“人家好心,小姐倒来说笑!瞌睡自然是要打的,还要打鼾呢!小姐与我们同路,只管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