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正好等着这话,于是立刻接道:“瑞芬姐姐说得极是,正是有家贼不假!”

      钱太太脸上有些盖不住地泛红了,她瞬间就开口,强压住书玉的话道:“什么叫有家贼不假?谁是家贼?拿住赃了吗?有的没的就在这儿信口开河!就赖丫鬟们做贼,万物也要个着实才好,拿纸棺材糊人,成何道理?恁没道理!”

      书玉掉过脸来,定定地看住钱太太,气定神闲地回道:“太太说得有理,不过不是丫鬟们偷的,只怕是。。。”

      雅秋听到这里,生怕书玉说出是常妈妈,更甚至说出太太两个字来,吓得几乎胆也破了,拉住书玉的手不叫她再说下去,自己强笑,对钱太太道:“母亲不必忧心,这点子小事不劳母亲烦神!若找到就好,若实在找不到,我也不要了。”

      书玉推开雅秋的手,正sè道:“姐姐这话无理!若只管这样放纵起来,姐姐有多少东西够填的?!依我说,正该好好找找,若找不到,不能依姐姐的话,还该将屋里几人都交出去,见官才好!”

      钱太太一听见官两个字,额头上随即逼出一排细汗来,于是咳嗽一声定定神,然后劝书玉,道:“书玉,你也太过鲁莽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怎好叫小姐房里丫鬟去见官?若传了出去,家教名声就全完了!你也知道,最近皇帝快要选妃了,这种关键的时候,怎能叫我家下人去见官?”

      书玉听后冷笑:“不见官也行。只是这贼偷了一次又一次,食髓知味,只怕她收不了手!”

      钱太太立刻接道:“不会!若真是小姐屋里人偷的,知道要去见官,保管再不敢偷了!到底她也不想坐监不是?还有个脸面呢?!”

      书玉这才点头,于是复又笑了起来,和顺地答道:“到底是太太,有见识,书玉自愧不如。太太这样说,自然就这样行吧。只是。。。”说到这里,她有意将话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来:“若下回再丢,我看太太还是报给老爷知道,叫老爷请外头老爷回来好好查一查,不然人将话传出去,不说是谁,只说钱家小姐屋里人手脚不干净,那就连瑞芬姐姐和曼英妹妹,也一并带累了!”

      这下,不待钱太太说话,瑞芬和曼英也不干了,直拉住钱太太,叫她现在就报官,“咱们的清誉,怎么能叫雅秋的丫头给毁了?”

      书玉面上办浅浅地笑,只看钱太太手忙脚乱地哄着两个女儿,心里却乐开了大花。

      总算钱太太将瑞芬和曼英安抚下了,只说不许园内一人多嘴,若叫外人知道了,立刻拖来打死,瑞芬这才略放下心来,曼英看她罢手,自己一人不成气候,也就算了。

      钱太太这时心中又发起愁来,本来银子就不够用,这会儿又少了雅秋的那只臂钏,明儿去高家的节礼,可怎么好呢?

      钱太太的算盘,书玉总是无一不知,见其面有愁容,低颦浅笑,轻声细语地问道:“舅母可是有心事?”

      钱太太不好直说我要钱,于是苦着脸,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书玉道:“外甥女不是外人,书玉你既然这样问,舅母少不得跟你说句实话。明儿去高太师家,节礼还没预备下呢!别的也就罢了,只寻不出只好玩又有雅致的玩器来,本想送十六匹缎子,后头楼上又没有好的,那蟒缎岂是一般人家有的?若要倒腾了换去,不瞒你的话,当着几个女儿我也不怕没了老脸,实在帐上单薄。书玉,舅母没法子了,你可有好办法?若想得出来,将眼前这一关过去,过后舅母少不得多多谢谢你,你舅舅自然心里也是感j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