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良兄长也吃过淮西的羊?”

    “没!”赵正一边摇头,一边割肉,“不过我知道,吐谷浑的羊比草原的羊还好吃。那边的羊,喝盐碱水,肉甜多汁,没有异味。来,张嘴。改日去了吐谷浑,我找人捎几只给你!”

    “苍宣侯!”赵瑶林嗔了,只是嘴里被塞满了羊肉,皱着的眉头下,一双眼睛直瞪着赵正,“被旁人看见了,有失公主威仪!”

    “对不住对不住!”赵正连忙从赵瑶林的嘴里把肉扯了出来,“臣只是怕公主饿着,这一路上也辛苦公主了。澡也没洗一个吧?要不我喊人给你烧水?”

    赵瑶林只是一动不动,任由赵正揶揄。

    “公主殿下你也别恼,你好好的,养好身体,养足精神!等到了回鹘,臣这差事往那药罗托手上一交,诶!你要杀臣,还是要刮臣,你尽管与那阿史那说便是。”

    “赵元良!”赵瑶林都快哭出来了,“你好威风啊!“

    “两说两说!”赵正连忙摆手,“统军之人,首重威仪。你阿爷沛郡王也是带兵之人,相信他也如此与你说过。赵元良一介莽夫,不知公主一颗玲珑心思,也猜不准公主要唱哪出戏。行事孟是孟浪了一些。思来想去,这几日夜不能寐,也确实是元良不对。杀了柳公公,让公主且伤心了几日,是臣没有照料公主的心情……眼见公主消瘦,臣于心不忍啊!公主!”

    赵正一边说,一边又割下了一块肉,连肉带着刀背就要往赵瑶林的嘴边送去。

    “百菜宴臣是真的弄不来,这羊,倒是能想几个辙,多整几出花样……炙羊肉、炖羊排、烧羊肚、煮羊肠……或许,羊欢喜不知公主爱吃不爱吃!?”

    “你够了!”赵瑶林终于忍不住了,瘪着嘴,就往下掉眼泪,“你这一路上叨叨叨地都在与我说对不住,可你偏偏说着对不住时,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我斗不过你便也罢了。偏偏说也说不过你,你就往那高处一站,好话歹话让你一人就说干净了,你是要堵了我的嘴,不让我开口说话!”

    “莫须有啊,殿下!”赵正瞪圆了眼睛,手指并剑指天,“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赵正长得一脸人畜无害,此时一本正经,连一旁侍候的侍女们都笑出了声。

    赵瑶林本就才十六岁不到,虽是有一些野心,也有一些小聪明小手段。但她哪见过赵正这般不要脸的年轻人。虽然赵正杀了柳公公,让赵瑶林伤心了一阵。可毕竟她将要去往何处,这一路需要谁来照拂,她心中未必没有数。

    说她不恨赵正那是假的,可要说她对赵正只有恨意那也不切实际。聪明人总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赵瑶林偏偏还就有一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