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希望……是像灿灿一样聪慧勇敢的孩子。”

    闻言,俞灿转过头泪如雨下,打算实践一下导师课堂上所讲的剖腹产,只是没有麻药,痛也痛死了,大人先咽气,孩子很难保住,忽而瞥见角落里的烟头,俞灿立马掏出怀里的金表交给一位修女,请她找人去教堂附近的烟馆里买烟膏和烟枪,权宜之计,用烟膏麻醉止痛。

    俞灿这边帮忙止血,另一边说着:“姐姐……姐,你醒醒,我猜你怀了双胞胎,一会儿可得看看像你还是像姐夫?”

    教堂附近烟馆林立,修女安排了一个腿脚快的半大小子,送来了烟膏。

    俞灿点了烟膏,将烟吹给寿绍瑗,还是不行,干脆让寿绍瑗自己吸,不知是大烟的刺激还是怎样,俞灿头脑清醒了些,深吸一口气,从工具箱里拿出手术刀等工具,就在这破旧的收容所,刨腹取出了这对龙凤胎。

    温柔地女孩何其坚毅,是本来就这样勇敢,还是成为了母亲被赠予了勇气?俞灿从来没想过寿绍瑗能撑到孩子出世,不知道是母爱强大还是烟膏的刺激,寿绍瑗意识还算清醒,可是摸着寿绍瑗虚弱的脉搏,看着中枪的伤口,俞灿理智上明白,时候不久了。

    人是矛盾的结合体,理智上再明白,抵不过情感上的驱使。

    “姐姐,你快看,男宝宝女宝宝都有了,你起个名字吧?”俞灿用手术刀裁了自己的毛衫包裹着孩子,放在寿绍瑗身边。

    “灿儿,你是姐姐的福星,很幸运,这个时候在香港遇到你,你给他们起个名字吧?你答应姐姐,不能告诉我家人。尤其是姆妈……”寿绍瑗虚弱地说。

    都说人最痛苦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俞灿继续撕工具箱里的止血棉和衬衫当作止血布,陪着寿绍瑗聊天:“阿瑗姐,这可怎么瞒得住,更何况还有宝宝。”

    “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所教堂受美国和俄国领事馆保护,一会儿你就让半岛宾馆的人来接你,阿琛就要回来了,孩子交给他,你一定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我答应,你别激动,我能治好你,姐,真的。你看看孩子,你以后教他们读书,大表哥教他们骑马,阿琛哥陪他们玩,你不想孩子和像阿灿一样,爹爹不疼,娘亲不爱,虽有胜无。”俞灿故意用自己的事情激寿绍瑗保持清醒。

    “胡说!三叔……长姐曜哥多疼你,以后会告诉你,你去找方敏之……还有就要新年了,给我大哥哥拜年,团团手嘴甜些,多要红包,阿瑾和阿琛,胆大心不细…………姆妈,姆妈啊……”寿绍瑗已经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

    俞灿这边取出她肩胛骨的子弹,看到伤口,竟是两枪打在一个地方,内部创伤面远大于眼睛所看到的,何其残忍。

    俞灿再也顾不得眼泪和情绪会影响医者的判断,失声痛哭却仍不愿放下手里的手术刀和针线:“姐姐,姐,你醒醒,别睡,你告诉我,这值得吗?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