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熥神态自若的坐在榻上,略略偏离正位,沉默的听着徐氏母子三人与道衍、袁珙叙旧。

    前世李允熥就知道这个人,据说历史上燕王与侍卫打猎饮酒,衣着无别,而袁珙一眼就认了出来……类似的故事在历史上并不少见,比如曹孟德就玩过这一手。

    不过后人牵强附会罢了。

    李允熥始终保持着沉默,偶尔与袁珙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却见对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年先生惊鸿一现,父王颇多看重,可惜先生如闲云野鹤,不为官位所羁。”李高炽叹道:“此次先生可定居金陵,孤还想时常请教。”

    袁珙微微一笑,“殿下宅心仁厚,擅识人用人,在下不过乡野小民,只怕难入陛下法眼。”

    李高炽笑着看向李允熥,“陛下,袁先生不仅善于相人,更是前宋忠良之后,通晓经义,无所不能,不如列入翰林院备用?”

    李允熥打了个哈哈,“六哥说的是,不过只列入翰林院……是不是委屈先生了?”

    “陛下说的是!”李高煦眼睛一亮,“正巧太常寺卿出缺,先生可暂且歇身。”

    “太常寺掌礼乐,主祭祀……”李高炽笑着摇头,“二弟有所不知,袁先生写的一手好诗赋,不弱翰林诸位名士,正巧本朝科举取士,择优入翰林,说不得先生还能选些治世能臣呢。”

    李高煦嗤笑道:“先生才高八斗,但非科举入仕,在翰林院待着有什么意思,到时候没选出治世能臣,只怕先受气!”

    兄弟两人又开始内卷了,袁珙只笑着不说话,道衍司空见惯,眼神瞥去,正看见李允熥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这等小手段倒是用的好……道衍嘴角抽了下。

    以李高煦的性子……李允熥不过起了个话头,立即将战火烧到这对兄弟内斗上了。

    道衍在心里琢磨,若不是燕王一脉手握兵权,掌控金陵,有资格以力破巧,这对兄弟迟早被陛下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