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语出真心还是随口敷衍,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除了纪妧,顾氏已经很久没听到这般真切的关心话语了。心中缓缓涌起一股暖意,唇角也微微扬了起来:“承你吉言,只盼着我真有好起来的那一书习字,还是抚琴作画?”

      闺阁千金们的生活也不像外人想的那么轻松,琴棋书画读书习字厨艺女红都要学,还有管账管家打理内宅等等。

      “自小父亲为我启蒙,将字认全了,读书习字都会一些,琴棋书画也稍有涉及,却不精通。”许瑾瑜笑道:“我平日最喜欢刺绣,在临安的时候也曾正式的拜师学过,勉强算拿得出手。”

      这当然是许瑾瑜的自谦之词。

      许翰曾是才华横溢的探花郎,诗词书画样样出众。许翰十分疼爱女儿,自许瑾瑜四岁起,就亲自为她启蒙。许瑾瑜天性聪慧,丝毫不弱于兄长许徵,四书五经学的有模有样,书画更是出挑。

      邹氏又特意花重金请来了临安城里最出名的李绣娘。许瑾瑜随李绣娘学了几年苏绣。她擅长书画,刺绣之艺很快青出于蓝。构图精巧,绣工超卓,在临安城内赫赫有名。

      李绣娘一开始是冲着高额的束脩才同意进许家教导许瑾瑜,几年下来,早已将聪慧过人天赋出众的许瑾瑜视为传人,将不传之秘双面绣的针法也传给了许瑾瑜。

      许瑾瑜前世凭着高超的绣艺进了京城最大的绣庄,一躲就是数年。她耗费了两年的时间心血,绣了一幅万寿图献给太后。太后欣赏赞叹之余,召她入宫觐见。她也终于有机会将许徵死前留下的东西安然送进了宫

      顾氏看得出许瑾瑜在谦虚,对她更多了几分好感:“以前我身子还没病的时候,也喜欢做些女红打发时间。”顿了顿,又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我现在病的连拿针线的力气都没了。”

      许瑾瑜不愿惹顾氏伤感,有意哄她高兴:“原来表嫂擅长女红刺绣。日后我可要厚着脸皮请表嫂指点才是。”

      一声表嫂,迅速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氏自然不知道许瑾瑜刺绣之艺何等高妙,含笑应了下来。

      顾氏看着性子随和,真正能合她眼缘的人其实并不多。论身份,许瑾瑜是她最憎恶的小邹氏的姨侄女,按理来说,她无论如何不该对许瑾瑜另眼相看。

      可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分这回事。许瑾瑜奇妙的入了顾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