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智那时候到乡下来,一双鞋子穿得两个大脚趾都在外面,她那时候傻乎乎地心疼他,在她自己家物质都不丰富的情况下,拆了自己的衣服,给他做了两双鞋,他天天穿着,其中有一双就是眼前这双,已经穿得很旧了,鞋面都退了色。

    但是针脚很好,无论是这双鞋,还是包袱里那件衣服,手工又精致又细密。

    顾钧成看了鞋,又看衣服,最后,拿起了那几封信。

    信封都已经泛黄了,上面的字也模糊了不少了,但能看出来是她的字体,端端正正写着:于成智同志亲启。

    他把信拿在手里,捏了好几下,最终没有展开,又放了回去,将整个包袱重新包了起来。

    “是你做的?”他问。

    “是。”她没有否认,只是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照进来,刺眼得很,刺得她两眼发花,都看不清对面的他是怎样的容颜。

    “信也是你写的?”

    “是。”只是,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记不得当初信里写了些什么内容了。

    “林清屏。”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几分冷硬。

    她没有回答,只眨了眨眼,让自己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脸。

    他脸上的线条果然和他的声音一样,又冷又硬。

    “信,我就不看了。”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在很艰难地做这样的决定,“走吧。”

    “顾钧成!”她叫住他,“你为什么不看呢?”

    他顿了顿,声音硬得像石头,“林清屏,我不想看见,我不想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