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潭闻言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时,眸亮如星,“不曾恨,何来的原谅?”

      那一丝红晕立刻黯淡下来,不曾恨,何来原谅?既不曾恨,想必也不曾爱过吧?

      宁云表情木然,缓缓地后退,缓缓地退,脱开了长天的小手,傅玉楼的扶持,墨潭默默地看着他,怜悯,疼痛,独独——没有爱意。

      “宁云,谢太子恩典,即日起,便赴身赶往护国寺清修。但求,太子他日登基,贬傅家满门为庶民,内眷仆佣皆是无辜。”

      宁云笔直地跪在门槛处,向来柔弱的面庞上竟带出一份倔强和决然。

      “我可保你傅家内眷仆佣的性命。”墨潭淡淡地道。

      “谢太子,宁云会于护国寺为太子祈福,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太子。”

      语毕,向墨潭长长地跪拜下去,再挺腰,亦向傅玉楼磕头。

      “孩儿不孝,母亲保重。”

      复又看向长天,眸中透出一点温暖。

      “犹记得当年主动要与青冥结拜,我尊他为兄,他俊美耀眼,一笑尤其灿烂,你的神态与他如出一辙——只是如今世事多变,我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见他,请你代我问候他一声,请他,好好保重。”

      傅玉楼泣不成声,长天乌圆的眸也湿漉漉的,流露出早熟的悲伤。

      宁云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他们都知,今生,将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若有来世,宁可做凤陵城边的一株柳,春来发芽,秋去落叶,岁岁年年,无情无感亦是一生。

      墨潭和长天回到花御宫凤陵分堂的二天,同时传来了三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