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守诚立刻不干了,“谁体会不到了?我也认字,也是半个文化人好不好?我羞窘不起来,那是因为我坦荡直率,落落大方。”

      冷欣然抬眼看他,唇角微勾,“你开心就好。”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你是不是也该把字学起来了?长路漫漫,学习使你快乐。”

      晏守诚顿时绷紧了脸,干笑道,“不着急,那啥,媳妇儿,你忙着,我就不打扰了,等下中午,我给你做卤肉蒸笋干吃……”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冷欣然轻笑一声,继续写字。冷江好奇地问,“娘,爹不认字吗?”

      “认识一些,复杂的就记不住了。”冷欣然解释道,“你爹在学习上没什么耐性,这一点,你不要学他。”

      冷江若有所思,“可我觉得爹懂很多的道理,也会借用典故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冷欣然放下手中的墨笔,“你是想说,他不喜看书学习,刚才的那句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话是怎么知道的吧?”见冷江点头,她继续道,“是我跟他提过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等到仓库的财货充足了,百姓才开始讲究礼节,进行文化教育,等到丰衣足食了才去在意个人的荣辱和声誉。”

      冷江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所以,要让人们讲究礼节和荣辱声誉,是要有丰衣足食的基础来支撑的吗?”

      冷欣然点头,“没错。如果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再谈那些,就有些不太现实了。即便是给他们讲那些大道理,甚至痛骂,他们也听不进去。这时候,你用任何道德和律法,都难以约束他们了。”

      “除非是武力镇压……”冷江喃喃道。

      “是的,但那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冷欣然叹了口气,“镇压的越狠,将来反弹的就越猛,那世道就乱了,天下也将不稳。”

      冷江若有所思,“所以,以农为本还是很有道理,也很有必要的,吃不饱饭,谈什么都是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