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午后,阳光温暖得让人困乏,晖安斋来人,说老夫人已经睡下,让二姑娘申时初刻再过去,于是众人用过午膳后便各自回了房。

    花梨堂内,童氏和窦婉如正说着母女之间的私话。

    窦婉如揪着手中的帕子,不满道:“阿娘,你瞧见她那样子了吗?刚来第一天就耍了好大的威风,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她和那个易和的陪衬了。”

    童氏气极,怒其不争反而事后指责她:“你同我抱怨个什么劲,人家庄婆婆都知道帮我说话,你方才怎么跟个哑巴似的?”

    那点稍微用大拇指一想就能看穿的伎俩,她帮了也是白费气力,可她的阿娘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窦婉如烦躁的“哎呀”一声,又说:“人家又是送自己亲阿娘亲舅舅进牢房,又是帮官府剿匪的,就你那点小伎俩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呢。瞧人家还不是把你的心思猜了个正着。”

    童氏虽然承认自己女儿的话不错,但依旧不死心:“这回不算,你瞧下回的。”

    窦婉如再次无奈劝道:“阿娘,你不如算了,姑娘家跟小妇不一样,不能随便扫地出门,更何况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你这么为难她其实就是心里不服气阿爷瞒着你和她亲娘联系多年吧。”

    童氏眼睛飘忽一瞬,不回答反又责怪道:“这么向着她,你是她怀胎十月生的,还是她养了你十六年啊?”

    窦婉如揪着自己袖口的毛边,撇撇嘴:“谁都不向。我向我自己。”

    完槿生凭什么能得到天家青睐,凭什么能得到易和那个浪荡子的另眼相待,凭什么她出身明明还没自己一半好,却爬得比自己高,她能做到的她一样也能做。

    华槿堂内,完槿生刚给那一群人安排好活计,准备回屋时,打了两个喷嚏。

    “肯定是童氏在背后说姑娘坏话了。”祝玉岫扶她进屋。

    完槿生坐上僧床,对采桑和徐婆婆道:“采桑,你去帮我买点伤寒药来。徐婆婆去东市的一品食斋买点菊花肝宁糕来。”

    两人领命离开后,完槿生又让祝玉岫把着房门,将那个右眉上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姑娘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