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结果又只剩他了。

    踩上台阶,身体像背了千斤一步步落的昏沉,唯有依靠把手的力量支撑。他们昨夜还在这张大床上温情,收拾好后里狩总会先替他掖好被子,唇吻是趁机的,蜻蜓点水又要故意发出点臊人的轻声,不满足于此会悄悄伸手钻进被褥勾住安钦的手指。

    本该从眼眶流出的热液转移到了指尖。

    碎玻璃划破了皮肤,扎向指腹,一道伤口深到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鲜血。

    安钦会扔掉这片带血的碎玻璃,但还有数片残渣等着他伤害他。

    ……直到书桌上的笔记本映入眼前。

    安钦以为受里狩影响一度觉着某种电视里烂俗的剧情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无例外被外物感化的可能性降为负值,他看脱世间悲喜烂剧,可还是沦为剧本中的主角。

    字眼深深灼伤了他的心。

    里狩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正楷写的端正,起落收笔连顿画都写的极好。而在他的名字之前……是安钦的名字。

    安钦觉察后感到有些好笑,他心想临摹的很像样,是连他自己不认真看都会误以为亲笔签上的字迹。

    上面写着,安钦爱里狩。

    “爱”字输写的奇怪,原是打算用心形符号替代,显然字与字之间的空隙名词有着下笔的前后顺序,而正中留着一处空档,可惜动词只写到了一半,好似被什么事打断。

    安钦伸手捏了捏酸涩的鼻梁,缓解麻木的大脑神经。

    这次他没有轻轻合上书页一如扣下家庭合照那般反向将笔记压向桌面,而是摁下水性笔,补上了那个字。

    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