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猛地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海棠树,蓦地转向苏青蝉,枝条顿时向苏青蝉射去:“你干了什么!你毁了我的花!”

    苏青蝉抬手祭出符咒,灵气屏障守护在她身前,轻而易举挡下了少女的攻击:“在其位,谋其职,你分明并非姻缘树,而只是一棵小小的海棠,没有为人牵线之能,却要靠精怪能力蛊惑、控制他人,你错得离谱。”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没错!”海棠妖面上闪过一丝恼怒,她撅起唇瓣,“就算不是姻缘树,我还不是日日受人供奉,接受他人祈愿,完成他们的愿望,你这种低劣的人类懂什么!”

    枝条纷飞,树叶飒飒舞动。

    少女脚尖轻轻点在树枝之上,隔着枝条的缝隙与扬起的烟尘,粉红色瞳孔与苏青蝉对视,隐隐泛起光芒。

    苏青蝉微微一怔,眼前蓦地一暗,一段情景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是古时候一对苦命人的故事,大抵是四五月光景,男子与姑娘在海棠树下互许终生,男子即将进京赶考,许诺高中取得功名后一定娶女子为妻子,微风吹拂,海棠花飘飘扬扬而落,两人紧紧依偎,面目模糊不清,但场景却无比美好。

    紧接着男人进京赶考,姑娘日日为他祈祷高中,不多时果然便传来了他状元及第的消息,状元何其难得,此事对小县城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县城,更何况是一直对男子多有关注的姑娘。

    这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男人与太傅千金成亲之事随着此消息一并传了回来。

    姑娘得知后,夜夜悲泣,眼睛很快就哭得瞎了。

    恰逢无月之夜,女子在窗边哭泣时,听到旁人冷嘲热讽,更是心死。

    男子负心薄幸,既有娇妻,违背了与姑娘的诺言,她心有不甘,却又不想打扰男子平步青云,只得饮恨吊死在海棠树下,那一夜分明是寒冬时节,海棠树上的海棠花却尽数开了,铺了遍地。

    更加奇诡的是姑娘的头七,一夜之间,男子的尸身便出现在海棠树上,亦是吊死的。

    无人知道远在京城的男子如何出现在海棠树下,此事一时在乡镇中大肆流行,这棵海棠树甚至被传为惩罚负心之人的珍贵之树。

    可苏青蝉看得到,那姑娘的灵魂已与海棠树融为一体,花妖爱惜地抚摸着她的魂魄,而姑娘泪凝于睫,全心全意地接纳了海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