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怔然,我想,她定是把我当做了很重要的人。

    她卑怯、胆小、伤痕累累,但她唯独信我,我不能负她。

    我想方设法地去修补这块碎玉。

    我告诉她,“阿姎,没有人会嫌弃你。”

    初时,我常去宫中陪她,教她驯养吠吠。后来她的腿伤好了一些,便带她出宫,去骑马投壶博戏,去看贩夫屠卒斗鸡蹴鞠,看百戏杂技,也看角力幻术。

    博弈费神,阿姎玩不得,她喜欢投壶。

    我说过要娶她。

    但我与阿姎交好,燕王定然惧了。

    他命我远去辽西赴任。

    我世袭侯爵,原是无须有什么实职。但王者之命,不得不从。

    那日蓟州城外野旷天低,长风万里。我出了城门,隐隐听见身后有人高声喊我,“裴哥哥!”

    只有阿姎会叫我裴哥哥。

    她也说裴哥哥是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

    我勒马回头,远远见那少女袍袖翻飞,穿过城门打马疾来。我心中欢喜,亦朝她奔赴而去。

    她脉脉望我,冲我粲然一笑,随即扑入我怀,“裴哥哥,你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