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一年冬,她被许鹤仪挟持到城门之外推下马去,那时烽火连天,暴雪如瀑,她穿的破破烂烂,两条锁链砸到她身上生生地疼。

    还有一年,那大概是建始十一年吧,许平雁奉命带她回长安,好似是在陇西大漠里,她被许之洐拽下了马车,记得她腕间的镣铐砸至额头,堪堪砸出血来。那一次他手执马鞭责打了她,还将她缚在马后拖行。

    每一回落马都是重重地摔到地上。

    但这一回她被伯嬴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她睁大眸子看着眼前的伯嬴与天地一同翻转,他脸色发白,想必是哪里受了伤,但他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一手托腰,一手有力地护紧了她的颅颈。

    她听见他闷哼一声,不知又撞到了哪里。也不知滚了多远,才总算在谷底停了下来。

    他依旧护牢了她没有动。

    姜姒却着急查看他的伤势,坐起身见他左肩渗出了血,想必是方才被暗箭射伤,又在滚下陡坡时磕磕碰碰,难怪他脸色苍白。

    “你受伤了,何必护我。”

    她说着话便去解他的衣袍,伯嬴没有拦她。此时已不是永年三年,那时候他肩头被人砍伤栽下了马,原是不肯累她包扎的。但如今已是结发夫妻,倒不需避嫌了。

    因而伯嬴只是笑道,“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他的左肩果然被箭头所伤,好在不曾伤筋入骨。

    他抱憾不已,“我为你活捉了一只白狐,还在马上,可惜了,也可惜了那匹汗血宝马。”

    原来方才在马上她双足所触的活物竟是一只白狐。

    她宛然劝慰,“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马也会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