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仪开口便要喊人,伯嬴比他还要快,那锋芒利刃毫不留情地划进了他的脖颈,登时淌下血来。

    他素色的龙纹里袍立即浸了血色,不久便染透了玄色的天子冕服。他想抬手捂住伤口,但伯嬴的长剑依旧牢牢地架了上去。

    伯嬴是真敢伤,必也是真敢杀,许鹤仪盯着伯嬴自怀中取出帕子捂在伤处,咄咄反问,“你敢弑君?”

    “你怎配称君。”伯嬴杀机毕现,“许鹤仪,给长公主磕头谢罪,我留你全尸。”

    许鹤仪眼锋凛凛,逼问姜姒,“阿姒,你受得起么?”

    姜姒冷眼瞧他,“姜家人受得起。”

    “好!好!好!”许鹤仪连道三声,提起赤色纁裳佯装要跪,那剑将将偏离,他便冷不丁朝殿外大喝一声,“铁甲进殿!”

    立时有两人重甲冲进大殿,见状拔出弯刀,但伯嬴万夫莫敌,他的长剑亦是削铁如泥,没几下工夫便将那两个铁甲兵斩于剑下。

    许鹤仪原想趁机挟持姜姒,但姜姒已远远避开他,还不等迫上前,伯嬴已一脚将殿门踢上,横剑又冲他逼了过来,“不会再有人来救你的驾了。”

    许鹤仪暗恨晨间便将铁甲军调至宫门防守,他腰间有伤未愈,颈上又添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此刻还正往外淌着血。若非他的冕服是深重的玄色,怕是早便被血染得一片通红了。

    他冷声道,“朕的铁甲军一呼百应!”

    伯嬴轻蔑瞧他,一剑将他的十二旒冕冠砍了下去,那冕珠散开溅了一地,在汉白玉地上弹跳数下,不知都滚到何处去了。

    许鹤仪浑身一震,发髻凌乱,听伯嬴又道,“二公子就要攻进来了。”

    他甩开袍袖,觉得伯嬴此言十分荒唐,“痴人说梦,他在张掖被徐安围了。”

    伯嬴却冷冷地弯起唇角,“他早就在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