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不言,只是望着点将台下集结的泱泱大军兀自出神。

    伯嬴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叹了一声便要下点将台。

    却听徐安问道,“那你以为,什么是明君,什么是暴君?”

    伯嬴语声铿锵,“明君能叫八纮同轨,江山永固,叫那四万万布衣黔首安居乐业。暴君则视苍生为草芥蝼蚁,叫社稷颠覆,连年战祸,民不聊生。不得民心者必不会长久,徐将军是含仁怀义之人,怎会不知?”

    良久听那人叹道,“箭在弦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鹤仪筹谋多年,如今挟制了天子,已是不做不休了。

    伯嬴低叹,“今日能挟持百官,拘押女眷,焉知明日不会对将军动了杀心。”

    他说完便下了点将台,胯上马便往前走去。

    却听有人叫他,“站住。”

    伯嬴驻马回顾,竟是徐安趋马追来与他并肩齐步,说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伯嬴道,“将军说,我听。”

    徐安掉转马头,穿过辕门引他去了中军大帐,几步进了帐中便往矮榻上坐,伯嬴跟着上前来,那人扬着下巴,“你坐。”

    伯嬴跪坐下来,不知徐安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那人问道,“你自十二岁便跟着宣德,既说他是明君,后来为何又要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