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携着裴昭时默默往外退去,猛不丁又听见许之洐说了一句,“你出自高门,又知书识礼,将来孩子出世,必能教养得很好。”

    姜姒没有打算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自然也不会费心给他想什么名字。此时只想先稳住许之洐,慢慢再做别的打算,因而道,“我再想想。”

    许之洐笑叹,“阿姒,你要有我的孩子了。”

    姜姒被他拥揽着,想起去巴郡的日子。那时候也是坐在马车上,他问她,“我真有那么可怖么?”

    姜姒怕他,畏惧他,已是四年了。即便现在,他已从云端跌入尘埃里,但他那与生俱来的压迫与威慑仍在。

    她的身子僵着,她意识到自己依旧怕他。

    马车轱辘轱辘地朝西驰着,小路不好走,雪又厚,好多处都结了冰,马蹄打滑,马车都险些翻倒好几次。

    许之洐便斥周叔离,“稳着点儿!”

    要不才走小半日就对外命道,“该停车歇着了。”

    甚至命人去附近的镇子上买酸果脯和甜馃子,命人漫山遍野地去打野味,还叫人去买胡椒回来炖肉汤喝。

    便是随行的行伍之人也都看出异样来了,何况是夏候起这种有家室妻儿的人。因而休息的时候,夏候起便与霍云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

    “不能留了,主公又要因美色误国了。”

    “大将军有什么打算?”

    夏候起比划了一下脖子,“杀了便是。”

    霍云光不敢苟同,忙按下他的手,低声道,“如今庆朝公主有了主公的孩子,大将军要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