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死,但因为不能死,不能忤逆天子,便越发觉得无能为力。

    崔瑾瑜又道,“奴婢没有胆子指责您什么,只是这些话压在心里已经许久了,今日见了,忍不住一吐为快,您不要介意。”

    她说罢欠身施了一礼,“今日,多谢郎中令了。”

    伯嬴尚一个人怔在原地,崔瑾瑜已经转身走了。

    朱雀殿如今情况不好,也只有她一个人侍奉在侧,姜姒独自在殿里,越发地不能离开人。

    殿里冷冷清清,大多时候也都是崔瑾瑜来引她说说话。

    “奴婢托人打听了,昭时公子在裴府好好的,婕妤不必担心。”

    姜姒笑着点头,“跟在祖父祖母身边,我不担心。”

    崔瑾瑜便取来那只草蟋蟀,笑道,“婕妤养好身子,等昭时公子进宫的时候,见您无恙,才能安心。”

    姜姒接过草蟋蟀在手中旋转,崔瑾瑜温柔笑道,“公子的小手多巧呀!”

    姜姒心里欢喜,“是呀,他的小手多巧呀!”

    有时候她只是静静地望着崔瑾瑜忙碌煎药,待她过来,便不由得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瑾瑜,谢谢你还在我身边。但跟着我是没什么前途的,你若有旁的打算,我不会怪你。”

    崔瑾瑜柔声道,“婕妤啊,我不会走的,我就陪着您,照顾您,您要宽心。”

    姜姒便不再说话。

    崔瑾瑜每日熬药侍疾,姜姒倒也见好一些,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白了,只是还是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