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女跪伏在地,正这般想着,谁料许之洐气急咳了起来,一句阴沉冰冷的话又当头浇来,“你有什么不敢的?要了大婚,是不是还要立太子?”

    苏采女脑中荡然一空,这话又是何意,他只有一个孩子,又是嫡长子,难道不该立为太子么?

    苏采女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继而茫茫失措,瑟然道,“臣妾不敢......”

    许怀信吓到了,“嗷”地一声哭了起来,许之洐本就烦闷不适,此时更是胸闷气短,一脚踢翻了炉子,喝道,“滚出去。”

    许怀信见炙肉都被他的父皇踢翻到地上,他一块也没得吃了,哭得越发厉害,索性蹦了起来,“我的肉肉!呜......我的肉肉没了......呜呜......没有了没有了!我要肉肉......”

    见哭不管用,又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越发引得许之洐不喜,“快滚!”

    苏采女心有戚戚,许怀信这般撒泼,怕是许之洐更没了立他为太子的心思了。

    她告了罪,赶紧去抓许怀信,哪知许怀信似一条乱蹦乱跳的鲤鱼,苏采女怎么抓都抓不住。

    越是去抓他,他扑腾得越厉害,苏采女心里只道是“完了!完了!”

    好在此时守在殿外的周叔离忙进了殿,见状赶忙奔来,从地上一把捞起那胡乱扑腾的大胖孩子,夹在腋下便往外疾走。

    许怀信离炉子与炙肉越发地远了,扑腾得更厉害了,狠狠咬了周叔离一口,大哭道,“我要吃肉肉!啊!我要肉肉!没有肉肉没有肉肉了!”

    周叔离走得快,很快将许怀信抱出了殿门。将将把他放至地上,哪知许怀信恶狠狠地瞪着他,吼道,“你等着,等我做了太子,定要了你的小命!”

    周叔离下意识去打量许怀信。

    这孩子已经三岁了。

    因吃得多,动得少,个头要比寻常五六岁的小孩儿还要高。此时横眉立目地瞪着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睛竟有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