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洐淡淡笑道,“母亲认为苏廷瀚该做个什么官?”

    顾太后笑道,“若不封爵,也要给个三公九卿做一做。”

    许之洐凤眸一眯,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母亲,朕是不适,不是病重,更不是驾崩,不必这么早便惦记上朕手中的权力。”

    顾太后怔然无言,好一会儿才道,“阿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许之洐双眉紧锁,“母亲便在桂宫之中颐养天年,朝堂事务不必再插手。”

    顾太后喟然一叹,“母亲本该想到,你不是个孩子了,母亲心里是欣慰的。来日方长,只愿我们母子之间再无芥蒂。”

    “母亲年纪大了,早些回宫歇息。”许之洐不冷不淡地提醒,又往榻上靠去。折腾了大半日,他早就精疲力倦疲乏不堪。

    顾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确实没有必要再逗留下去,不过是叮嘱一声,“阿洐,那你好生养着身子,母亲便先走了。”

    见他已经阖上眸子不再说话,顾太后只得起了身,带了昭君嬷嬷往外走去。

    忽闻一句敲肝裂胆的话声,透过这满殿灯台传来,“这未央宫看来不干净,到底谁是母亲的人,最好在朕动怒前料理干净。别等着朕亲自动手,到时候血洗宫门都晚了。”

    顾太后不寒而栗,她不曾想到有一日,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竟是她的亲生儿子给的。

    她徐徐转身,望着倚靠在龙榻之上闭目养神的天子,若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身形当真与建始帝无二。

    这是许家最像建始帝的孩子,却也是最不受建始帝喜爱的孩子。

    她在建始帝身边侍奉多年,常常会有这种栗栗危惧之感。她以为做了太后,再不必有这样的感觉。

    上一次顾念念死,她的人立即去桂宫禀告,她便命人半路截下龙辇前去桂宫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