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苍白着脸,她望着地上那个自己花了一整夜缝制出来的花枕头,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上。

    似她一样,被人弃若敝屣。

    她深深埋着头,双手在广袖之中紧紧绞在一起,掐得指腹生疼,但仍旧维持着一丝平静,“陛下息怒。”

    姜姒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

    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有一日兴起,见镜中右侧脸颊上的瘢痕浅了许多,便试着扑了些脂粉上去,果然见疤痕隐在脂粉中。

    她难以置信,便叫来崔瑾瑜,“瑾瑜,你快来看!”

    崔瑾瑜鲜少见她如此欢喜,赶紧笑着过来,“婕妤有什么开心事?”

    她指着自己的脸颊,“你看!”

    崔瑾瑜惊叹不已,“若不仔细看,竟看不出来一点儿疤痕!”

    崔瑾瑜打心眼儿为她高兴,便有心给她画了明艳的妆容,“婕妤天生丽质,一向不肯打扮自己。奴婢空有一身化妆的好手艺,竟白白浪费了。从今日起,奴婢每日都要给婕妤好生妆扮。”

    崔瑾瑜没有吹牛,她画的妆容美极了。

    姜姒记得她只有一次画过如此明艳的妆容。

    那是在建始十一年冬日,为诱使永宁帝出城射杀,白芙给她画了明艳妆容。

    只那一次,而许之洐并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