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着蓟州便进入了雨季。

    那泼天的大雨下起来没个完。

    见了雨,阿姎的寒湿邪症便令她生不如死。食不知味,亦无法安寝。

    若是到了这时候,许之洐便将她裹了锦衾揽在怀里。他重金遍寻燕国名医,倒也有些起色,每到病发,取了艾草熏蒸,便能有所缓解。

    因而长信殿便每日都是艾草味。

    有时他会问,“你可害怕打雷?”

    “不怕。”阿姎在心里说,若是与裴哥哥在一起,就不怕。

    他便轻轻捋顺她额际的碎发,“她从前总做噩梦......终归是我待她不好。”

    他盼着阿姎会陪他说起姜姒的事来,可她从来不问他口中的“她”是谁,阿姎从不关心。他便低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有时他会问她,“好些了吗?”

    阿姎被这邪症折磨得不成样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被他盯着吃圆润的身子,又消瘦憔悴了下去。她无力问道,“许之洐,是旁人也都疼,还是只有我疼?”

    许之洐心头一沉,“会好起来的。”

    她摇摇头,勉强勾起一抹笑来,“我大概要死了。”

    她笑得这么苦,便令他想起姜姒。姜姒也是这样笑,每当她这样笑起的时候,他的心便似针扎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