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王宫因为狗的事,晏清清吃了好大的亏,回家便伏在宴母膝头痛哭了一番,哭得晏母都跟着掉眼泪。恰好她那早已出嫁的长姐回母家探亲,见妹妹受了气,又听闻那狗表现异常,顿生疑窦。

    晏清清的长姐晏琅琅嫁的是蓟州的高门大户,与侍妾们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这高门大户里的龌龊手段她什么没见过,何况自己对此也有不少研究。

    她们晏家人自底层爬上来颇是不易,因而分外珍惜。虽说姐妹俩少时没少吵嘴打架,但遇到要紧事向来是紧紧拧成一股绳,还从没掉过链子。

    宫斗这事儿,自然是人多力量大。

    见妹妹受了委屈,晏琅琅便问起那日的事来。晏清清有家人做主,也不哭了,咬牙切齿地把如何遇见伏良人、如何给表小姐点心、如何被那死狗扑、如何被燕王殿下训斥的事一五一十有条有理地道来。

    晏母对燕王的表现颇为不满,嘴里说的莫不是什么燕王应当疼惜小姑娘,不管怎样都不该叫人掌嘴,真是有失王侯风范,将来若做了我晏家的女婿可是了不得之类的话。

    倒是宅斗高手晏琅琅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叫宴清清拿出了那盒缬草粉来细细闻了,察觉不对劲,又叫了大夫来查验。果然查验出来这哪里是什么缬草粉,分明是补肾阳的仙茅,那奸猾狡诈的伏良人故意叫宴清清涂了,好引那狗来扑。

    晏琅琅怫然骂道,“一个闺阁小姐,竟用上这样的腌臜手段,真是不要脸!”

    真是不要脸极了。

    她宴琅琅怎能叫妹妹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了去!

    对于这样的货色,就应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好。她当即做主叫人花重金去收买了伏良人身边的婢女,待时机一到,再叫那伏良人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敢言。

    伏良人可不会令人失望,自从阿姎不再让贵女们进宫作陪,她便想方设法琢磨进宫之道。

    只是,她没有腰牌,又没有什么旨意,自然进不得宫门。思来想去,也只有乔装打扮成父亲的奴仆,偷偷随父亲进宫这一个法子了。

    但又要扮作奴仆,又不能掩盖了自己这好相貌好身段,自然马虎不得。因而伏良人便命婢女悄悄去裁缝店里按自己的身量定做了两套墨色衣裳。

    又隔几日,一大早,她果然换上了这身墨色衣裳,跟在御史马车前室,悄悄进了宫。她这一身看似是普通的奴仆衣裳,实际大有玄机。单说那布料便是上乘的丝帛,虽远看不过一身墨色,若细看去,那精细的暗色富贵花锦绣花样便在日光之下若隐若现。尤其那剪裁,偏将那婀娜小蛮束得是盈盈一握,腰间又系了鲑红腰带,实在是令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