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的心一凛,双目有些泛红,终不过是屈身浅浅施了一礼,轻道,“燕王殿下。”便别过脸不再去看他。

    顾念念忙起身笑道,“燕王来的正好,今日呀正是册封姜良媛的好日子,本宫特地备下了筵席与舞乐,还请燕王入席,一同宴饮。”

    说着,便吩咐了侍婢去备下珍肴异馔,美酒海错,又命素芫去安排了乐伎舞姬。

    众人便也落了座。许鹤仪与顾念念端坐在主案前,许之洐坐一侧,沈襄浓又坐另一侧,姜姒坐于末位。

    一时间备了炊金馔玉的侍婢们鱼贯而入,乐伎也拉弹起了丝竹管弦,舞姬着彩衣翩翩起舞。但纵是有莺歌燕舞,丝竹动听,殿内气氛亦有些沉重压抑,舞姬跳了一轮又一轮,也没什么趣儿。

    顾念念见许之洐闷闷饮酒,便笑道,“今日东宫宴饮,原该好好庆贺一番。只是本宫有孕在身,怕是要扫了两位殿下的兴致。”

    许之洐闻言朝顾念念的肚子打量了一番。若是那个孩子还在,也该是这般大小。若是还在,也许姜姒还在自己身边罢。这般忖着,已是几不可闻地微叹了一声。

    又听沈襄浓道,“姜良媛是东宫新人,今日册封也是喜事。姐姐,不妨由姜良媛为两位殿下敬酒。”

    顾念念见许鹤仪没说什么,便也允了,“也好,姜良媛与燕王殿下同去过巴郡,也算是熟人了。”

    便有侍婢端了酒壶角觞到了姜姒跟前。姜姒起了身,先去了许鹤仪跟前,见许鹤仪面色发白,极力忍着咳嗽,想来他是不愿在许之洐跟前暴露身子的异样。一时斟了酒,浅道,“殿下身子未愈,阿姒代殿下喝了。”

    她代许鹤仪饮了酒,又往许之洐案前走去。

    跪坐在他案前,自袍袖中伸出缠着细布的右手来,施施然为他斟了一杯酒。许之洐垂着眸子,目光便也落在她那受伤的手上来,他轻晃着角觞,若有所思。

    姜姒端了酒,还未敬去,许之洐已自行仰头饮尽,因而她便怔在了那里。

    沈襄浓瞧着这边僵持不下却笑道,“姜良媛,可不能在燕王殿下跟前失了礼数呀!”

    姜姒闻言端起角觞,正要饮下。谁料许之洐已将她的角觞夺来,一饮而尽。她小产也没有多久,哪里饮得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