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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鹤仪的身子到底是未医好,夜里又着了凉。虽在偏殿小憩,喝了药,终是昏睡过去。

    姜姒守在榻边,看着许鹤仪俊美无俦的面庞,便是睡着了,眉头亦是轻轻蹙着的。他醒着的时候,总是克制自己,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反倒是睡梦中又不知在忧心什么事,姜姒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轻拂他的眉头。

    若可以的话,这辈子呀,真想就这样待在他身边。

    她伏在榻边,见外头雨还没有停,曦光微露,已是破晓时分。姜姒困意袭来,却迟迟不敢睡去。

    许之洐尚在正殿守灵,她怕他再做出什么事来。

    但他果然还是来了。

    躲是躲不掉的。

    是伯嬴将她掳走的,这已不是伯嬴第一次这样干。宫变那日夜里,亦是伯嬴一手刀将她击晕,装进麻袋扛进了燕王府。这回在宫中,两个偏殿离的又近,并没有那次麻烦,伯嬴趁她迷瞪小憩时,将她捂了嘴带到了对面偏殿。

    那时许之洐已懒倦地斜靠在榻上,吃过了几块点心。见她来,嗤笑一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姜姒呼吸一凝,随即不安地跪在地上,惴惴叫道,“主人。”

    他的唇角依旧噙着几分浅笑,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姜姒正要起身走过去,谁知许之洐的眸色瞬间又晦暗几分,冷声道,“爬过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今日犯了他的大忌,不敢再去忤逆他,只得咬着牙屈辱地跪下爬行到他跟前。

    “我若再不来,你便该爬上他的床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