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时是要给裴家养老送终的人,她必要护好他。

    “也罢。”姜姒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别过脸叫道,“伯嬴。”

    伯嬴应了一声便上前搀起她来。

    姜姒轻言笑道,“苏侧妃不要见怪,我身子重,行动不便,万一冲撞了您和腹中的胎儿,也好有个有力气的搀扶一下。”

    苏采女见她心有防备,那伯嬴冷着个脸看着也不似个善茬儿,听说数日前往药汤里做手脚的婆子便是被他抓起来好一番讯问,还给人吃什么七步断肠散,真是要命。

    苏采女讪笑一声,说了几句关怀问候的话。见伯嬴一直死死盯着,终究做不成什么事。思前想后,还是从腕上褪下那支红翡翠镯子,亲手套在她腕间,轻叹了一声,“表小姐这一身过于素净,我倒没什么,只怕旁人见了又要说三道四了。这支红镯子是陛下御赐之物,表小姐戴上也喜庆些。”

    姜姒摩挲着那红镯子,陛下御赐,便是许鹤仪赏赐之物罢。

    自建始十一年那个冬日在西安/门城楼上见过他,已经整整过去一年了。

    她曾经的大公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呢?

    姜姒笑着谢过苏采女。

    见姜姒面色有些松动,苏采女低声道,“我原是有些话要讲与你听的。只是伯将军在此处,到底不方便。也罢了,表小姐若是信不过我,便等生下孩子之后,我再与你说也不迟。”

    见姜姒正打量着她,苏采女便笑道,“不过是长安的故人托我带些话罢了,想想我虽来了这么久,但一直不曾有机会与表小姐单独说说话。”

    姜姒心头一动,她说的故人大抵是指许鹤仪。

    姜姒迎风笑道,“我不记得长安有什么故人了。”

    闻得建章宫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乐声,姜姒道,“宴饮已经开始,我便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