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浓与白芙相顾无言,半晌无话。

    她们都知道这是许之洐的洞房花烛夜,而许之洐是她们这么多年都无法放下的人。

    沈襄浓笑叹一声,“我这个人,就像中了毒,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盼什么,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我没有过新婚夜,我总是看着自己的夫君去临幸别的妃嫔。”

    “那时,他还嘲讽我是‘老姑娘’。如今,我也的确是个‘老姑娘’了。”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白芙亦是轻叹一声,拉着她的手劝道,“襄浓,你也该为自己找条出路了。”

    沈襄浓摇摇头,“我已经无药可救,还有什么出路,不过死路一条罢了。”

    白芙赶忙掩住她的朱唇,“怎能说这些丧气话,往后日子还长呢。”

    沈襄浓垂头道,“我不是在说丧气话,是余生漫漫,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她说着话,兀自笑了起来,“他从前看不起我,但他那日叫我‘襄浓’了,也许我该再等一等。”

    白芙轻叹,“好妹妹,那就再等一等。若实在等不到,就不要再等了。”

    但白芙自己也不由怃然,“他们两人这四年,我大都亲历了。殿下待阿姒的情谊,我向来是知道的。可阿姒待殿下,我如今也不敢确定了。”

    殿内一时又安静下来,小窗坐地,侧听檐声。秉烛往窗外看去,红红的宫灯似除夕正旦一般喜庆耀目,而那静夜沉沉,浮光溶溶,不知建章宫的人儿如今又是一番怎样的情形。

    是红绡帐暖,是春宵苦短罢?

    婢子挑起竹帘来报,“沈婕妤、白容华,良侧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