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姜恒道,“昭时何时才能回来,我要给我外甥晋爵封侯,赐丹书铁券。”

    历朝历代,能得丹书铁券者大多是开国元勋及宗亲重臣。丹书铁券,以铁为契,以丹砂书之,装于金匮,藏于宗庙。若有获罪,则凭此免于一死。

    昭武帝与摄政王为政宽厚,对乾朝遗族只是削爵罢官,其余人丁家产并未受什么影响。

    裴昭时原本要袭的是定国侯的爵位,但因乾朝已亡,爵位自然没有了。

    姜姒是吃够了没有权力的苦,若是裴昭时封了爵,对裴家而言亦是最好的保护。因而笑道,“若如此,便最好不过了,只是还要问叔父的意思。”

    姜恒笑道,“姐姐放心,我已与叔父商议过了。姐姐与外甥的事,叔父没有不应的。”

    姜姒心中安定,一大早的心绪不宁此时一扫而光。见时候不早了,便也起身告了辞。

    从章台宫出来,已是漫天飞雪,一地清白。

    姜姒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这世间一切终将好起来。

    万嬷嬷为她拢紧了连帽大氅,婢子也撑开了纸伞,章台宫那高高长长的台基正行至半腰,与一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姜姒曾见过一两回。

    看起来是松姿鹤仪,谦谦如玉,只是微笑着立在那里,也必能将旁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姓贺,叫贺慕云,倒有些闲云野鹤超然物外之意。众人见了,也都恭敬得称一声“贺先生。”

    听说是天子的老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职务,但因教习天子,颇得天子信赖。

    贺慕云含笑止步欠了欠身,姜姒只是微微颔首,便也继续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