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沈诗韵对面的一张破旧的木凳上坐下。

      沈诗韵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缺了口的瓷杯,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杯递给周斌,一杯自己拿着。

      七零年代的农村,连茶叶都是稀罕物。

      “除了关心,周斌同志可还有别的什么事跟我说说不?”沈诗韵轻抿了一口白开水,语气淡淡的。

      周斌顿时来了精神,凑近沈诗韵,压低声音说道:“诗韵,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你是不知道,自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白天黑夜的睡不着觉……”

      一股劣质香烟混着汗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沈诗韵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是吗?我不相信。许芬在顾家过夜那天晚上,我不还看见你,大半晚上不睡觉,跑去顾家门口晃悠?我越想越奇怪,周同志莫不是担心屋里的许芬?”

      周斌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啥呢!我才不是去看许芬的。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在门口待了一宿!可把我冻得!也不怕你知道,那天晚上,许芬还是我送到顾承安屋里去的!”

      他急于撇清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关系,一股脑儿把那天晚上的事都说了出来。

      周斌说完,又赶紧补充道:“诗韵,我送许芬去,就是为了跟你好啊!不然,许芬那个蠢货,我都懒得搭理她。”

      “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又说许芬是蠢货了?我不相信你的话。”沈诗韵放下手中的瓷杯。

      杯子与粗糙的木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略显逼仄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她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周斌,眼神锐利如刀。

      周斌被沈诗韵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那蠢货不仅蠢,胆子还大得很捏。为了跟顾承安在一起,她是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得出来的,连我都敢……哎,算了不说了。那个蠢女人不让我说,不然她发起疯来,我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