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鸟巴不得不要蹚毛家庄这趟浑水,忙不迭的应了下来自去。

    杨凡一个人骑了驴,又出东门,晃晃悠悠地奔毛家庄而去,这一路上他胡思乱想,却也理不出个头绪,待到午时,想必路程也已差不多了,他也不识得道路,便下了大路,要寻一个人来问问道路。

    不想才近一个村庄,便听那村内隐隐冒出一股黑烟,空气中俱是一股烟烧火燎的味道,再走近些,便闻人声喧哗,吵闹不休。

    杨凡催了胯下驴往冒烟之处行去,行得越近,那烟火的味道便越浓,浓烟中更有人大叫道:“这几个人贩卖假酒,谋财害命,咱们还等什么?快打死了他们替毛贤弟报仇!”便有十数人齐声大喊。

    杨凡还没搞清楚状况,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叫道:“杨班头救命!”杨凡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女孩儿给人倒捆了手,眉目如画,一双大眼睛上挂满了泪珠,给一众村妇围在当中,推来搡去。正是方秋月。

    杨凡咳嗽了一声,那围观的乡民见了杨凡一身衙役打扮,叫道:“咱们正要去报官,可巧便来了个衙役!便请衙役大哥给咱们主持公道!”一群人呼啦一声又将杨凡围在当中,七嘴八舌的乱说。

    杨凡给这些娘们围在当中,直吵得头晕脑胀,心中又记挂着方秋月,硬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忽然有个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过,所有的人都闭了嘴,场面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围住杨凡的人左右一分,让出一条道路,走出一个中年人来。

    杨凡见这人细高个,青白色面庞,肿眼泡,一副阴鸷的模样,想是个说话算数的。

    那人见了杨凡,拱手道:“鄙人是这毛家庄的村长殷虎,见过公差大哥!”

    杨凡心中一动,原来自己已经在这毛家庄了,他也不提来收税的事情,只道:“你们聚众吵嚷所为何事?”一指方秋月,却见方秋月的老爹与哥哥都被人捆在一边,道:“又私自绑人,难不成在滥用私刑吗?”

    殷虎摇头道:“衙役大哥有所不知,咱们这毛家庄自来平静得很,直到三五日前,这伙人来到毛家庄,兜售什么强身药酒。”他回头一指那刚刚灭了火的宅子,道:“这一户人家是毛家庄中的大户,当家的叫做毛好古,此人只爱读书,身子却很瘦弱,娶妻多年却未有子嗣。这伙人打了县衙中快班杨班头的招牌,更说这药酒行销四方,有补肾壮阳,强身健体之效,若是常常引用,更保子孙延绵!”

    他说到此处,正还要说,只听一个妇人哭喊道:“我家相公给这伙人说动了心思,买了十余斤药酒,没想到昨夜多饮了两杯,竟突然发疯,打翻了火烛,将我这家宅烧做平地,若不是奴家跑得快,便与我那相公一同被烧死了!”说罢又是大哭。

    杨凡偷偷看去,只见这妇人颇有几分姿色,哭得虽然伤天动地,却只是干嚎,并未见有一滴泪珠,心知这里必定有事,沉吟片刻道:“你家相公昨晚与谁饮酒?”

    那妇人瞧瞧殷虎,殷虎道:“是小人与好古老弟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