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在晏然的双眸中经历了一场惊涛骇浪的游弋重复了一遍晏然的回答,然后在后边添上了两个字,“的钱?”

    空气安静了三秒,晏然很礼貌的牵起嘴角说:“嗯,走吧。”

    清凉的夜风吹拂良久,才稍稍褪下游弋脸颊的绯红。

    她只当那人同她开了个不怎么幽默的玩笑。可自己却险些陷进那玩笑中。但好在没有,否则必定要闹出笑话来。

    不好笑的玩笑终归还是该用另一个不好笑的玩笑来化解。

    他们此刻的所在离诊所不算很远,便打算漫步回去。

    人行道上栽种着一排笔直而高大的法国梧桐。晏然在左,游弋在右。两人共同走在树下,却又像身处在分隔开的两个世界。

    从街头走到街尾,经过了九十九棵梧桐树后,他们两个又重新相遇了。从正视他们的视角看去,他们身后的那九十九棵梧桐树,竟合并成了同一棵。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靠拢成并肩。他们相依着站在宽阔无人的十字路口,等待还剩三十四秒的红灯。

    安静的时刻,人的耳朵总是会灵敏一些,能够察觉到平时不易察觉到的小声音。游弋似乎听见了空肠胃蠕动的咕咕声,禁食多年的游弋已经忘记饥饿感为何物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晏然直到现在都空腹未进食。身为老板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游弋说:“我请你吃饭吧。”

    绿灯亮起,晏然收回刚迈出的半步。眼中透着几分惊,几分喜,几分怀疑。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作为对你工作表现的奖励。”游弋说。

    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二十多年间,游弋只因工作需要进过几回餐厅。所以找用餐地点之事,自然是全权交给了晏然。

    几经转折,他们走进了一条越夜越热闹的小吃街。繁华的街道两旁是首尾相接,挤挤攘攘的排档和摊头。晏然没有为这些味道浓郁,烟火气息深厚的美食停留。他们穿过小吃街,染了一身烟熏火燎的气味。一直到远离繁华的老街,他们才偶遇到一间还未闭门的小粥铺。

    这间粥铺没有用闪闪发光的招牌吸引顾客,只有一块褪了色的老门头悬在堆叠挤靠在两旁的老式折叠门上。门头上用落伍了几十年的广告字体写着——慧兰粥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