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他们义正言辞,不紧不慢的说完这番话,才回正头,各自看向自己的前方。淡定得让漆炎都不禁检讨自己的大惊小怪。

    “听游儿说,你一早就出去了。在外头一整天,都去哪里了?”晏然把漆炎叫到身边,询问他今日的动态。

    “把平时想去玩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然后去看了爸爸妈妈。”在时时刻刻都温润如玉的晏然面前,漆炎那毛躁的性格也容易变得温顺。

    “这外头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晏然问。他与游弋白日都是有工作之人,不常踏出身处的建筑外。也因他们的视角与游魂的视角不同,看到的事物多少有些出入。故他需要向漆炎详细了解外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是他没有发现的。

    漆炎挠着后脑勺,很用力的思考,用力得连五官都拧巴力起来。一阵较劲后,他浑身放松下来,耸肩摊手道:“没见到什么异常啊,特别安全特别好。如果世界能一直这么美好就好了。我之前本来打算在人间待够了就去轮回之地的。不过要是人间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太平盛世,我还走啥呀?”

    “或许是神下令肃清了天地间的恶灵。若真是这样,也算是庄好事。”游弋也尽可能的往好的方向想象道。可声音却冷冷的,透着一股质疑。

    “最好是这样。”晏然也是,即便不敢放心去相信这个猜想,却也希望这个猜想能成真。只是成真的几率高?还是成灾的几率高?

    在大厅里以一个姿势坐了数小时的游弋看了看表,说:“就要过子时了,你回家歇息吧,无需再候了。”许是现今歌舞升平,游魂们都忙于享乐。今夜竟无游魂光顾,可真是二十余年来的头一遭。

    话说完良久,却无人回应。游弋侧头去看,发现晏然双手环胸,头微低,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再看看漆炎,疯了一天的他也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考虑一二,游弋把晏然送回了自己闲置的卧房。

    上回染了他鲜血的床品被游弋全部换下,换成了染再多血也看不出颜色的黑色。游弋在宽大的床上仍是固执的只放一张枕头,而另一张则收在柜子里,以便自己需要时使用。

    初识晏然时,那只多余的枕头是给晏然在漆炎的小木床上勉强枕着睡觉的。如今时间才过了尚不足一个月,情形就翻天覆地了起来。她的床成了晏然时常休息的地方,而那只多余的枕头倒成了自己的备用品。

    有种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游弋用她待下属一向体贴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的确是太体贴了,就连被角都忍不住替晏然掖好才熄灯离开。

    回到办公室的游弋坐在办公桌前记叙她近来频频想起的前尘往事。记忆里她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山峦,对着存放着不知是谁的乌木匣愉悦不已,心中悸动。这种感觉奇异得令她无从解释,但也让她倍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