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父母在她四岁时就离异了。而后,他们又各自重组了家庭。虽然齐烟的抚养权判给了经济条件稍好的父亲,但实则父母两边都不想抚养齐烟。她从小就在两个家庭里轮流居住,像个皮球一样被父母踢来踢去。

    继父会对她动手动脚,继母也会对她动手动脚。只是一个是占她便宜,让她心灵受伤。一个是拳脚相加,令她身体受伤。

    齐烟万事不合的父母,对待她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他们双方都不愿意疼爱这个身体里流淌着对方一半血液的孩子,待齐烟可谓冷漠,可谓无情。

    故而齐烟从小就抗拒婚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齐烟恋爱谈了不少次,可历任男友都是不适宜托付终身的那种人。仿佛在恋情开始的那一天,就在为分手做准备。诸多恋情中,要数这一任男友与齐烟交往的时间最长,她用情最深。上回齐烟对游弋说她想要个孩子时,游弋倒真以为她想要安定,想要结婚了。如此看来,恐怕不全是。

    “就是忽然觉得有个孩子挺好的。最好能生个女孩。”齐烟翻身躺平,仰望纯白的天花板,将那片白色幻想成蓝天。她说:“我能陪她长大,她能陪我变老。在我百年之后,她还能接替我继续为你效劳。”

    听完齐烟的话,游弋猛地坐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语气不快:“你若再说这种话,就不必再来诊所了。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为我奉献一生,甚至连同奉献出后代的一生。如果是担心我往后无人相伴,想把后人捆绑至我身旁,我宁可用百年孤独来换你今生随心自在的生活,不被任何事物牵绊束缚。”

    自知失言的齐烟怯怯地看着游弋纤瘦但永远值得寄托全部信任的肩背,她示好一般,放低了声音轻轻唤:“老板。”

    转身九十度,游弋双脚落地,从床上站起。她说:“你做我助手多年,日日劳碌不说,也没得过什么好处,享过什么福气。我给你放个长假,看你是想出去游玩还是在家休息都随便。好好放松一番,待你生日前夕再回诊所上班吧。”

    “离我生日还有将近一个月呢!”齐烟的生日在四月下旬,现今才三月下旬。难不成诊所要歇业一个月?

    “所以你别贪玩误了时候。你的生日,我总归是不能缺席的。”游弋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好友。唯一能说得上知心话的,也就仅有齐烟一人。齐烟虽父母亲人具在,可已中断联系很多年了,处境也同游弋差不了多少。加之刚刚与男友分手,所以游弋也是齐烟仅能依靠的人了。

    没眼泪可流的齐烟为了让感动更外现一点,大声地吸了吸鼻子说:“嗯,老板。”

    躺在游弋卧房里的柔软床上正睡得安稳的晏然,他放在被子外边的右手,横过自己的身体,与躺在他左边的另一只纤纤细手十指相扣。这样的姿势保持久了,忽觉伤口疼痛,晏然因痛睁眼醒来。感觉到手中所牵的小手,他嘴角带笑,转头去看。对上了一双正朝他眨巴的大眼睛。

    “然哥哥,你好坏哟。”漆炎娇羞的把头埋进被子里,“牵人家的手,牵了这么久,人家手都酸了啦。”

    “你怎么在这?嘶……”晏然虎躯一震,嫌恶的把漆炎的手甩开。牵动了伤口,咬牙忍痛。

    “人家好心,帮赤身的你把浴袍穿上。结果你一把就抓住人家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还把人家当成了别的女人,人家心里好委屈哟。”漆炎捏着嗓子,故意阴阳怪气的讲话。